2015年9月21日上午,媳婦徐利駕車載我們遊覽了鐘子期公園。此公園位於武漢蔡甸區的馬鞍山南麓鳳凰嘴,因爲没有什麽標誌,很難找到它。然而媳婦來過,所以我們輕車熟路來到鐘子期公園。其實,鐘子期公園就是鐘子期墓園。公園入口處竪立一塊石碑,上面寫着“鐘子期墓”。進入墓園,是一個寬闊的廣場直通鐘子期墓;廣場中間竪立一塊牌坊,牌坊中間正面刻有“高山流水”和背面刻有“知音源”鎏金大字。過了牌坊,左邊是知音碑亭,亭裏中間竪有高2米、寬1.3米、厚0.2米重刻青石碑,碑正面刻有“楚隱賢鐘子期墓”的篆書大字;背面爲重刻碑記,碑記由著名歷史學家張舜微教授撰文,其内容記述了鐘子期墓地的形勢、方位、沿革、故事由來始末等,有考據、有論证、縝密嚴謹。右邊立有五塊牌匾,分别介紹了湖北知音文化之鄉、知音文化簡介、鐘子期故里、俞伯牙摔琴謝知音的故事等。鐘子期墓,呈上錐下柱形,底徑10米、高5米。下部由通山青灰色大理石磚圍圈砌築;上錐部 由純黄土夯築攢尖。鐘子期墓就坐落在形勢上酷似鳳凰的山地,墳頭就像鳳凰頭;其兩側有兩口對稱的水塘,就像鳳凰的雙眼;在往外延伸向南突出分别有兩個對稱的三角梯形高地,就像鳳凰的翅膀。 鐘子期墓背後是一座連綿不斷的馬鞍山,前面是一池烟波浩渺的知音湖。我們身臨其境,真有一種鳳凰騰空欲飛之感!
據最早記載伯牙子期傳説的史籍是《吕氏春秋·本味》篇:伯牙鼓琴,鐘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鐘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選之間,而志在流水,鐘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鐘子期死,伯牙破琴絶弦,終身不復鼓琴,以爲世無足復爲鼓琴者。明代小説家馮夢龍通過小説形式創作了《俞伯牙摔琴謝知音》,將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定型完善。春秋時期,晋國大夫俞伯牙出使楚國後,在漢陽的馬鞍山下避雨停船泊岸,撫琴自娱,遇上樵夫鐘子期,聽出伯牙琴聲中“巍巍乎志在泰山”“湯湯乎志在流水”的心聲,兩人暢談一番,情投意合結爲兄弟。分别之際,約定明年今日再相會。第二年伯牙如約而至時,子期已病逝一月。伯牙悲痛欲絶,到鐘子期墓前,摔琴絶弦。伯牙並寫了一首詩悼念鐘子期:
摔破瑶琴鳳尾寒,
子期不在對誰彈!
春風滿面皆朋友,
欲覓知音難上難。
通過馮夢龍創作《俞伯牙摔琴謝知音》小説問世後,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家喻户曉、廣爲傳播,後人普遍認爲鐘子期就是山居砍柴的樵夫,鼓琴的伯牙就是晋國大夫俞伯牙。並被後世定型爲歷史事實。其實歷史事實却不是這樣。從清光緒十五年(1889)立的鐘子期墓碑上石刻“楚隱賢鐘子期墓”的字樣;1988年蔡甸區政府對鐘子期墓進行整修,知音亭内重建新墓碑,碑的正面也按照歷史上的碑文字樣石刻篆書“楚隱賢鐘子期之墓”。從兩次立的墓碑上石刻都是“楚隱賢鐘子期墓”字樣來看,鐘子期就是一位楚國非常有才能不做官的隱士賢人,絶不是山居砍柴的“樵夫”。
根據琴台碑文和史書上記載,鐘子期是楚人鐘儀的世家子弟和楚國樂官。其根據有三:一、琴台碑文引高誘(東漢人,著名學者。)注:“鐘姓也,子通稱,期名也。楚人鐘儀之族。”可見鐘子期本名是鐘期;高誘又考證了鐘子期爲“楚人鐘儀之族。”説明他是“世家”子弟。《吕氏春秋·精通》中還記載他這樣一段故事:“鐘子期夜聞擊盤聲而悲,使人召而問之曰:‘子何擊盤之悲也?’答曰:‘臣之父不幸殺人,不就可而知了。’”鐘子期要見擊盤者,不是親自登門拜訪,而使“使人召而問之”,這種方式透露鐘子期絶非是個“樵夫”的身份。二、台碑文《伯牙事考》説:“‘鐘建世爲樂尹,不知與其何别也?’‘尹’是什麽官?‘尹’與後世的‘相’相近。”(見《文史知識》83年11期《中國歷代官制講座》)事實上鐘子期本身就是一個樂官,其記載並見於多種史書。僅舉《韓非子·難勢》爲证,它記述了秦昭王問政於左右,衆臣皆奉承以答;而身爲樂尹的中期(鐘期),則推琴施禮,獨抒己見。韓非子對此發議論説:“且中期之官琴瑟也。弦不調,弄不明,中期之任也。中期善承其任,未慊(怨恨之意)昭王也。而所謂不知,豈不妄哉!”很清楚,中期是個琴瑟之官,才能携琴上朝,且能參予朝見,韓非子對他很有意見。三、清人汪容甫在琴台碑文中考證:秦“昭王十年,楚懷王入秦;二十九年,白起攻楚,取郢(荆州,楚國都城)爲南郡;鐘期之自楚入秦固有因也。”“因此,韓非子《難勢篇》正作‘鐘’期,以憑琴事準之,則爲鐘子期無疑也”因此,琴台碑文中稱“鐘子期世爲樂尹,鐘儀之族,曾入秦。《史記》、《戰國策》俱載其事。”
鐘子期墓是知音文化的唯一載體,2008年被確定爲省級文物保護單位,2014年被列入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項目。
綜上所述,鐘子期不是樵夫,而是楚國一位樂官和非常有音樂才能有道德的隱士賢人。
2015年9月29日
於武漢蔡甸區恒大緑洲社區19-1-401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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