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代晚期及清代的各地縣誌、祠廟碑刻、風俗志等文獻中,多有“五月十三日關帝誕辰,民間賽神”“春秋仲月,遣官祭祀關帝”等祭祀關帝的記載。這些文獻,雖然反映了明、清時期關帝信仰的普遍性;却隱含了關帝祭祀禮制的形成過程。基於文獻材料的閲讀與思考,筆者於 2021年至2022年,進行了四川地區、福建地區的田野調查。探尋多地關帝廟現狀的同時,收集整理了部分文獻材料。就筆者田野收集的材料來看,現存的關帝廟,大多都是經過明清兩代不斷重建後遺留的。其中,泉州通淮關岳廟是筆者調查的福建地區香火最爲旺盛的一座關廟。通過泉州關岳廟的調查,筆者發現,在明末清初傳播到琉球、安南等地的關帝廟保留了傳統的祭祀禮儀。而泉州乃至全國的關帝廟在清末、民初兩個時期,先後經歷了禮樂的建設與改革。國内與周邊國家的關帝信仰由此形成了比較。
筆者談及“禮樂”“禮樂化”等相關概念,是因爲我們以前所認爲的國家“禮樂”是這個時代中一種静止的音樂形式,而在文中所談到的“禮樂”是指,像關帝信仰這一原來不存在於國家禮樂體系中的祭祀,到明清以後逐漸進入國家制度後動態的禮樂内容。
一、關帝禮樂的全國化
明代的宫廷中已經有了關帝祭祀,所用的禮制就是吉禮中的小祀。而小祀中祭祀關帝的音樂,尚屬於俗樂禮化的階段,並没有正式列入“雅樂”的祭祀範疇。明代禮樂機構性質的擴充,使得原本屬俗樂演奏的教坊司,也逐漸被禮化起來。
清代晚期的武廟仿文廟禮制,咸豐三年伊始,全國各地逐步開始了關帝禮樂的修訂。這些地方祀典主要是靠當地官員根據京師祀典組織編訂的,因此記載也就多出現在地方縣誌當中(如圖1)。咸豐四年將制定的關帝祀典頒佈各省,實現了武廟禮樂的全國化。從各類文獻所記載的關帝祀典來看,各地祀典内容存在着高度的一致性。咸豐朝往後編修的地方縣誌中記載的關帝祀典,多是有禮制而無樂制,而有祀典記載的縣誌,内容則基本一致。
除了編修縣誌以外,地方官爲加强管理,還會有意識地編訂祀典禮書,以維係地方禮制系統。清朝咸豐十年(1860年),河南巡撫嚴樹森,命太守徐曉泉遵照會典及諸書,編訂中祀祀典,以此重振地方儒學。該祀典收録於《皇朝祭器樂舞録》一書,於同治二年編訂完成,現存版本則是同治十年的復刻。書中除詳細記載的釋奠禮外,還將隸屬於中祀下的關帝祀典及文昌祀典放進了書的附録中(見圖2)。筆者於浙江省圖書館找到了該書附録中的中祀合編一册,裏面就記載了“關帝廟典禮”“文昌廟典禮”的全部内容。(見圖3、圖4)。
從各地記載的祀典樂章來看,自咸豐三年頒佈後,就没有再更改過。再從祭祀樂曲的内容來看,對比以上樂譜,譜面所示的記譜方式大體都是一樣的。就樂曲定調來看,春祭用樂時定調爲“夾鐘清均,應鐘(或倍應鐘)起調”;秋祭用樂的定調則是“南吕清均,仲吕起調”。略有不同的是,浙江圖書館館藏的關帝樂譜記載的春祭樂曲起調爲“倍應鐘起調”。咸豐八年(1858年),湘潭黄啓曙在編訂《關帝全書》 時記載了“國朝春祭樂章”和“國朝秋祭樂章”,春祭樂章定調爲“應鐘起調”(見圖5)。
文、武廟的定調是相同的,并且所用樂制相同。而對比這一時期的孔廟禮樂,可見與武廟祭祀樂章有着較大差异。這是由於文廟樂章爲規整的四字句詩經體,而武廟樂章則是節奏自由的楚辭體,樂章句式的差异從而也影響了文、武廟祭祀樂曲的風格特徵。通過進一步分析樂曲,可見武廟祭關帝樂曲是在文廟樂曲的基礎上,對樂曲旋律進行了填充。由此可見,文廟、武廟祭祀的樂章雖然不同,但樂隊編制大致是相同的。
除了有樂譜的記載外,還有史料單獨記載了關帝樂舞。光緒年間的《欽定大清會典圖》就詳細記載了當時祭祀關帝三獻舞(“初獻”“亞獻”“終獻”)的就班圖及舞譜 。關帝樂舞與文廟相對應,有文舞、武舞之分。又因其武廟的性質,所以武舞在前,文舞在後(如圖6、圖7所示)。舞譜結合前文地方縣誌及官修史書中的樂譜,可以進一步觀察清晚期武廟禮樂的概况。
二、閩南關帝信仰的禮樂化過程
(一)關帝祀期的標準化
明代伊始,關廟便逐漸融入了國家的祭祀體系,因而也逐漸被規範到了宫廷祭祀禮制當中。朱元璋把關廟納入了吉禮禮制,同時還保留了民間的關帝祀期傳統。但在明代中期之後,國家祭祀與民間賽神的日期,被逐漸劃分開來。
山西地方誌書《解樑關帝志》對關帝祀典有較爲詳細的記載,從祀典中可以看出,明代嘉靖時期的京師祀典,與解州地區的不盡相同,日期也存在着差异。京師祀期有“五月十三日”、“四孟”及“歲暮”,而解州關帝廟祀期則有“四月八日”、“九月十三日”,記載如下:
明嘉靖年間,定京師祀典,每歲五月十三日,遇關帝生辰,用牛一、羊一、猪一、果品一、帛一,遣太常官行禮。四孟及歲暮,遣官祭,國有大事則告。凡祭,先期題請遣官行禮。解州廟祭,以四月八日,九月十三日爲祀期。於時尚爲小祀,不用牛。......國朝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太常寺奏定,如中祀制,每年除五月十三,前殿照常祭祀,用牛一、猪一、羊一、帛一、果五盤,乞春秋二祭,照文廟之例,用牛一、猪一、羊一、籩豆十、帛一,以州守主祭、行三跪九叩首禮。崇聖殿,惟猪各一、羊各一、籩豆各八,帛各一,春秋部擇致祭日期。
明代弘治三年(1490年),山西解州儒生蒲昭上奏的内容,則直觀反映出瞭解州關帝祭期的禮化。蒲昭上奏的意圖,是想將地方祀期改爲春秋二祀,儀注品物類也仿照文廟的體制。如碑記記載:
(解州)其祭舊皆於王封爵之四月八日,然多鄉人旅賽或劇戲貿無定體,自弘治三年監生蒲昭奏立春秋二祀,而後儀注品物類如祭孔廟式矣。
在明初乃至更早的關帝祭祀,大多是民間鄉人賽戲類的俗樂儀式,而到了弘治三年,蒲昭的建議是要將這一民間習俗加以制度化,祀期的更改就是最直觀的表現。該文獻出自明嘉靖年間的刻本,可見祭期就是延續了弘治三年提出的“春秋二祀”。
清代少數民族在吸收明代禮制的同時,將本民族(滿族)的信仰融合在了一起。對於關帝祀期來説,在延續的同時,則顯得更爲規範。根據《大清會典》記載,順治元年將其祭祀日期定爲“五月十三日祭”;雍正三年,則是直接由太常寺接管,祀期除了五月十三日外,還仿照文廟“春秋二仲月上戊日致祭”,至此關帝的祭祀日期得以穩固。
祀期的更改所隱含的關帝禮樂化現象,從地方碑刻中也可略知一二。福建地區的第一所關廟始建於漳州地區,而漳州地區的關帝廟(或稱“武帝廟”“武廟”)碑記,恰好反映了清代對於祀期的固定。據干隆時期的兩篇碑文記載,干隆年間漳州地區關帝祀典,主要集中在“春秋二仲月”及“五月十三日”,以及地方官府參與的“文武官每月望日詣廟行禮”。
清代民間的關帝祭祀非常盛行,爲了實現國家與民間祭祀的上下統一,因此出現了地方官府與民間祭祀的禮制互動。不僅是漳州地區出現有文武官每月到關帝廟行禮,在清代蘇州地區舉人潘觀保的日記中,也記録了地方官參與關帝祭祀的現象(見圖7)。
明清時期京師、地方祀期,隨着禮制的不同,而産生了等級劃分。以五月十三日爲全國統一祭祀、賽神的日期,而春秋二祭則是延續了唐宋以來的武廟禮制下的祀期。祀期的固定成了民間與官方祭祀行爲統一的綫索之一。春秋二祭不僅表現了文廟與武廟作爲國家祭祀的禮制象徵,又可進一步地發掘出儒教體系對於國家祭祀行爲的深厚影響。
(二)儒士撰寫關帝禮制
關帝之所以能够進入禮制體系,很大部分因素取决於歷代士紳對於關帝儒教思想的推崇。爲方便觀察整個泉州的關帝廟布局及修建的情况,筆者就明、清時期福建泉州關帝廟的修建情况作了整理(見表1)。
士紳撰寫關廟碑記的習例自唐宋就有,並一直延續至清末。而明、清儒士撰寫的各地碑記,最能反映出關帝被禮化的過程。明代閩籍儒士李光縉,撰寫了大量的福建泉州地區的括關帝廟碑記。清代,依然延續着由地方士紳(如:張焕登)負責撰寫。并且這些碑記也常出現於儒士撰寫的地方誌及文人筆記當中。
表1泉州府關帝廟(武廟)碑記
表格略
這些碑記的記載中,反映了地方儒士對於“儒教”思想的傳達。明代萬曆三十三年,儒士李光縉爲泉州關帝廟撰寫的《漢關前將軍漢壽亭侯廟記》中,便可以看出士紳階層及民衆對關羽“忠”“義”“仁”“勇”的推崇:
今天下祠漢壽亭侯着,遍郡國而是。其在吾泉,建宫俎豆,毋慮百數,而獨吾儒林裏廟貌爲勝。詢之故老,不知創所由始。相沿至今,上自監司、守令居是邦者,迨郡薦紳、學士、紅女、嬰孺,亡不人人奔走……其或有不忠、不孝、不悌、不友、不信者,無得入此廟,縱禱於侯,侯亦不之應矣。
李光縉撰寫關帝廟碑,對於關帝信仰的禮化起到了宣傳的作用。儒生根據儒教理論撰寫碑記,將禮教思想融入了民間信仰當中。除此之外,“降神碑”的出現,也是士大夫群體和國家意志的反映。相比於關帝廟碑記,“降神碑”更爲直觀地體現出了國家意志下的制度宣傳。
通淮關岳廟所存的《關帝降神碑》,成爲泉州乃至福建地區關帝信仰的“禮儀標識”。碑記以“神道授教”之口吻,來約束民衆的祭祀行爲,從而成爲制度之外的思想干預。每年祭祀兩次關帝,這一祭祀傳統,從明清興起,一直延續至民國,并且在周邊國家也保留了下來。
明代以降,儒士在關帝禮化的過程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他們既是關帝信仰者,又是關帝禮制的創造者。儒士的作用遠不止於碑刻或名人日記的撰寫,他們所引導的關帝信仰,成爲國家禮制及傳統禮教公認的“仁、義、理、智、勇”。他們在儒學中倡導關帝的德行,直接爲這一信仰的“合禮化”構建了藍圖。
三、閩南關帝信仰的海外傳播
明代以後,關帝信仰在東南沿海地區尤爲盛行。南方地區的民間信仰中,關帝一方面作爲海上交通貿易的守護神、財神的角色;另一方面,在明中晚期的南方沿海地區長期受倭寇的擾亂,爲扺禦倭寇,南方沿海建立衛所,並在衛所配備了關帝廟。清代,在“干嘉學派”的影響下,儒學經典爲中心的治學理念在全國影響廣泛,尤其影響到了關帝成爲武聖的標準。
洪武年初,南方沿海就受倭寇禍亂影響嚴重,其中以福建地區最爲典型。漳州銅山所城,便是洪武二十年建,東山銅陵關帝廟因平定倭寇霍亂的靈驗,而被重建了兩次。同樣是衛所性質的“泉州郡”,最有名的關帝廟是位於涂門街的通淮關岳廟(如圖8)。據現存通淮關岳廟碑記記載,“而通淮者,南唐郡城之東南門也。然則,郡之盛於祀侯也,自通淮始,而廟之創自何代也,爲唐?爲宋?則皆無可據者。”通淮關帝廟位於涂門街,明清多次修繕,最早的關廟或從唐宋就有。根據現存碑記記載,最晚可以追溯到明代嘉靖十六年(1537年),由長吏李一德重修,時稱“關王廟”。至民國,通淮關帝廟重修已多達數十次,關帝信仰也已遠播至海外。關帝信仰隨海上絲綢之路向周邊國家的傳播,主要得力於福建、廣州等地的商人。
關帝信仰傳入琉球的最早時間已不可考,但從現有的史料文獻記載來看,最晚是在明代。日本關帝廟的興建,集中在江户時期(1603-1868年)。這一時期,移民長崎的商人在這些寺院中修建關帝廟的同時,還保留了關帝祭祀的傳統。在聖福寺、崇福寺等寺廟,每年都要舉行兩次關帝祭祀儀式。其中,傳統的五月十三日關帝誕辰祭祀最爲隆重。擊鼓、奏樂,經常還有舞龍、舞獅或者其他文藝表演等酬神活動 ,這一祭祀禮儀、賽神活動都與福建關帝廟相同。也是在江户時期,琉球儒學家程順則與同時期中國的儒士一樣,參與了關帝廟碑的撰寫。清朝的儒士已經將關帝納入了儒教體系,并且已推舉爲武聖代表。而程順則撰寫的《琉球國創建關帝廟記》,就是想要模仿清朝,將琉球的關聖禮制建立起來:
予至中華見所在神祠血食鄉土者甚多,獨關帝廟貌清肅莊嚴,上自公卿大夫下至健兒牧竪,莫不凛然起敬,瞻禮恐後也……中朝以帝爲聖,其尊帝可謂至矣。兹琉球國已建孔子廟,而獨帝缺其祀典。豈帝之聲名止洋溢中夏,而不能遠播於海外歟予……今戰勝攻取,號萬人敵者,夫豈無人。而何以獨帝之聲名至今存也。然則立廟之意,固在此,不在彼。
然而這一禮制持續至明治四年(1873年)横濱修建關帝廟以後,逐漸就瓦解了。關帝雖説成了祭祀主神,但修建關廟的主流已經變成了來自各地的華籍商人。有學者提出,把關帝信仰帶到東日本地區的,是中國僧人心越禪師,而東日本的關帝廟祭祀則與佛教聯繫更緊密。因此,關帝禮制在日本儒士的推崇下,曾短暫存在過。相比於佛教在日本的影響力,關帝並未像清王朝一樣稱其爲“聖”,而只是佛教領域的一個保護神。
除日本外,越南的關帝信仰則更能體現與中國傳統禮制的聯繫。
安南國是越南的舊稱,自明朝宣德年間獨立後,在清代嘉慶之前一直稱安南國。安南是中國的藩屬國,其禮儀祀典也隨從清朝禮制。安南的平定是在干隆五十四年,朝廷出兵扶持安南,支持黎維祁與安南國王阮光平,史稱“安南之役”。同時,安南國的關帝禮制,也與清代的禮制相統一。
干隆年間(1736-1795年)成都都江堰(故稱“灌縣”)的縣誌中,四川儒臣顧汝修記載了關帝廟稱爲武廟後,與文廟同爲祭祀對象的禮遇。根據其中的《重修關帝祠碑記》記載:
學之有武也,自開元始也,其祀於學者,爲太公望廟之有武也。自我朝始也,其祀於廟者,爲關夫子,夫中古以來弟子之於長者,椽蜀之於府公,皆相稱曰:夫子用以致其宗仰之私……國家於漢壽亭侯,原列祀典職在太常,牲牢將事以五月十三日。今則春秋致祭,海内並舉,至其度數,視學校有隆刹,而武廟之稱直對文廟,煌煌乎鉅典,良有司之所告虔者也,於是血食遍中外,童叟秀頑交口而稱夫子者。......天子命封安南王以夫子廟,聯請敬題曰:心精點赤照天垣,何論自南自北。
該碑記的撰寫者顧汝修,歷任四川順天府尹、翰林院編修、大理寺少卿等多職。顧汝修在上述碑記中,還提及了安南册封時拜關帝廟的内容。“天子命封安南王以夫子廟,聯請敬題曰:心精點赤照天垣,何論自南自北”,這裏的夫子廟,指的就是關夫子武廟。又根據《清史稿》記載,干隆二十六年(1761年)會安南國王請封的史實。朝廷特御,賜顧汝修爲正一品,奉命册封王嗣子維荁爲安南王。并且在册封一年之後,干隆皇帝又上諭:
安南世爲屬國,凡遇朝使册封至其國,自應遵行三跪九叩頭禮。乃國王狃於小邦陋見,與册使商論拜跪儀注,德保、顧汝修指示成例,始終恪遵。外藩不諳體制,部臣應預行宣示。嗣後遇安南册封等事,即將應行典禮並前後遵行拜跪儀節告知正副使,令其永遠遵循,著爲令。
安南對於清朝禮制的歸順,便可見於“三跪九叩”之中。而安南國王的册封儀式選在關夫子廟,既有歸順之意,同時關帝禮制在安南的頒行,可見關帝的禮化已經深入到了周邊藩國。
日本和越南是周邊國家中,關帝信仰傳入比較典型的兩個國家。關帝禮制能够進入周邊國家的禮制體系,取决於明、清王朝禮制向周邊國家的長期輸入。然而就關帝信仰的傳播來看,主要是得力於海上絲綢之路的華商。單看這些華商修建的關帝廟,似乎與衆多民間信仰(如:媽祖信仰)一樣,只是民衆帶去的神只祭祀行爲。但是在關帝禮制建設過程中,這些商人與派遣禮制的儒士之間已經達成了共識,即建立於信仰之上的傳統儒教思想。
結 語
明清時期特殊的社會環境,爲關帝進入禮樂制度創造了條件。就像文中談到的儒士階層,他們在關帝信仰與國家制度中間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也正是因爲士紳對於地方禮教的引領,才使得關帝信仰更好地融入於武聖體制。又比如受明代南方倭亂的影響,千户所城中的關帝廟的修建,等等。在諸類社會動因下,加之國家禮制的改革,使“關武聖”形象從思想到制度達到契合。對於社會各階層的觀察,使我們能够全面深入地瞭解到關帝信仰的多種形態。
從禮制到樂制,關帝禮樂形成的因素包括武廟的大量修建、干隆時期的禮制改革,以及儒教的推崇等等。對於關帝禮樂的分析,筆者對其樂章、樂譜進行了時空對比。在關帝祭祀樂譜的對比下筆者發現,在全國範圍内,關帝祀典普遍存在,並顯示出瞭高度的一致性。這也説明瞭關帝信仰的禮樂化是全國性的。期間觀察關帝禮樂的海外傳播時,又發現海外關帝禮制的建立,潜藏了明清禮制對於鄰國禮制建設的影響。
明清時期的禮樂建設,成爲關帝植根於傳統禮制的重要因素。明代晚期,關帝信仰開始建設,至清代晚期,已經形成了完備了禮樂制度。現如今,關羽已經作爲民族英雄,在東亞文化圈中成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符號。不僅是關帝,同時期或更早的還有天妃(媽祖)、文昌帝君等民間神只。這些民間信仰進入制度體系,也反映出了明清兩代的禮樂化能力。而與這些民間神只不同的是,關羽信仰之初,就逐漸融入了中國傳統儒教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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