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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論東山關帝文化歷史演進

  東山關帝廟古稱銅山關帝廟、銅陵關帝廟,是國内四大關廟之一,保存的文物史迹豐富,文化底藴深厚,爲台灣衆多關帝廟之香緣祖廟。東山關帝廟地處海隅,歷史不算悠久,爲何能享有如此重要的學術地位,本文擬從東山關帝文化歷史演進的角度探析。

  一、本廟尚存明代以降關公曆次晋封史迹見证東山關帝文化歷史演進

  東山關帝廟堪稱關公文化歷史博物館,尚存不少見证關公曆次晋封的文物,爲研究關帝文化歷史演進提供依據。關公卒後,經歷蜀漢劉禪追謚“壯繆侯”、宋徽宗先後封“忠惠公”“崇寧真君”“武安王”“義勇武安王”,關公由侯晋王。又經歷宋高宗封“壯繆義勇武安王”、宋孝宗封“壯繆義勇武安英濟王”,元文宗封“顯靈義勇武安英濟王”,至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撤掉前朝所加封號,恢復原封爵“漢壽亭侯”。

  銅陵關帝廟前身“關王祠”建於洪武二十年(1387),至明正德三年,在舊祠右側鼎建關王廟。之後歷次興修,規制廟貌至今不易,故明初以降關公曆次晋封,皆留有文物史迹。

  1.關王祠與關王廟。分兩階段,第一階段爲關王祠,自洪武二十年至正德三年(1508),規模狹隘,歷一百二十一年;第二階段爲關王廟,自正德三年至萬曆四十二年(1614),廟貌壯觀,歷一百零六年。

  關王廟自正德三年興建,於正德七年落成,之後陸續增添塑飾,本廟三個史迹可見证這段歷史:一是太子亭横樑背面有正德四年石刻:“明正德己巳年紳耆士:吴子約、黄宗繼、方廷元、游日初、黄宗能、方肅敏、方體揚、林道濟、唐孟岳、武守爲,九月吉日募衆鼎建”。二是正德十年《重建銅城保安堂記》碑刻,原碑已毁,碑文見於僧承理纂《銅陵關帝廟世系略譜》。三是正德十一年《鼎建銅城關王廟記》碑刻,立於大殿龜趺上,底座雕刻祥雲,完整精美,爲本城尚存最古老石碑刻。後二石碑刻學術價值極高,筆者詳核碑文,不煩其贅,鈔録如下:

  《重建銅城保安堂記》

  浮屠入中國久,我  聖祖開天詔寰宇,諸司立院寺爲祝  聖之所,銅城保安堂蓋創始於斯焉。星霜歷久,風雨侵凌。正德三年戊辰夏,漳衛覃侯來總戎政,睹斯堂之荒廢不堪,遂欲鼎新之,緣銅之善士方四公輩欣欣然而所命。夫何瓜期在邇,軺車東還,而銅人攀轅弗留,率相語曰:斯堂之建必待吾覃侯重握戎,寄佛氏有緣,吾人有望後期也。五年庚午秋,覃侯果膺 藩 遠選,五載之任,下車之初,喻銅人曰:□□氏爲□□□□聖祈安國□攸萬,念斯堂歲久且弊,爾等盍共成勝事而鼎新之。於是出俸金而倡,銅之千兵户侯、耆英紳士,各捐財助□□□無□不□,遂大斫石經營,於正德七年壬申十一月三十日辰時落成;十年乙亥正月廿六日,殿堂門廡黝□彤漆,焕然一新。舊祀□□□□□□□□□□□□□尊像□□匪□□□□□堂。總戎公恭人黄氏復出貸而塑飾之,銅之耆婦率衆資而襄贊之。□目之間,金碧輝煌,祥煙縹緲,無异兜率真境。

  夫上□□下之倡。覃侯□□□熙皞太平之秋,一倡禪門之事,銅之旄倪不待教令而皆傾囊解橐,若夫倡忠孝之大倫,振綱紀之大義,回海濱鄒魯之風,星變□鬥□□之俗,顧在此一轉移耳。且斯堂之建,由覃侯作倡之專,亦惟公輩趣事之敏。銅之風土倍有勝概,然恐歲遠事迹漫没,資緣芳姓嘉名□□□是銅人銅與立石以垂悠久,而覃侯鼎新之功、莅任之詳,歷千載而皆有所考,是爲記。

  大明正德十年歲次乙亥夏朔,賜進士出身禮部政江西吉水劉夢詩撰,住持僧  立。

  《鼎建銅城關王廟記》

  銅城東,天尊堂之右,有祠一所,漢關羽雲長之宫也。其神生自蒲州解良,事蜀,威震華夏,卒葬於玉泉山,人德之,祀以爲神,著績於宋祥符七年(1014)解州鹽池,受敕封義勇武安王。

  國朝洪武之二十年,城銅山以防倭寇,刻像祀之,以護官兵,官兵賴之。後官使往來之絡繹,與夫祈者、賽者、問吉凶者,須臾聚可數十人,而不能以容,人咸病其隘;亦有喜施者,欲辟之,又以工程浩大,艱於濟。正德戊辰歲正月,雲霄吴公子約避寇於銅,同銅善士黄公宗繼等九人,募衆資財崇建之。遂卜舊祠右之空地,是年五月初七日辛卯,土木聿興,閲至壬申年二月初二日丁醜落成。廟之地勢,龍盤虎踞,水秀山明;廟之壯觀,翚飛鳥革,矢棘跂翼;廟之定制,縱袤百二十尺,横廣五十一尺;廟之規模,王宫巍巍,廊腰縵回,階級竣絶,中肅閫門,外高華表,傍則僧舍翼然,非昔日之舊矣!是以祈者頌,賽者歌,遊玩者樂,問吉凶者贊羡,官使停驂者便於息。雖古滕王閣,莫是過也。

  愚也素惡世之祟祀無益,而此數公開誠心、昭義勇,不憚骫骳,不恤小費,督就是廟;又能節財,創買魚扈一口,聯於蔡福施扈之右,坐址三峙,則非特廟成,孔安已也。允宜立碑,紀其終始,以告夫後。廟之所以成,非欲自爲記爾。吴公諱瀚字子約,金浦雲霄人也;黄公諱孫字宗繼、方公諱魁字廷元、游公諱旭字日初、黄公諱文字宗能、方公諱聰字肅敏、方公諱播字體揚、林公諱旺字道濟、唐公諱仁字孟岳、武公諱團字守爲,銅人也。於是乎爲之記雲。

  大明正德十一年龍集丙子孟夏朔後六日武庠生黄玉國寶書丹篆譔,住持僧  月堂。

  辨析後二處石碑刻可厘清銅陵關帝廟歷史沿革兩個重要史實:

  其一,關王祠位置在哪裏?按《鼎建銅城關王廟記》所述“銅城東,天尊堂之右,有祠一所,漢關羽雲長之宫也”“遂卜舊祠右之空地”,可知新建關王廟位置在舊祠右側空地,也就是説舊祠在今寶智寺後座緊挨關帝廟的地方,因舊祠左側尚有一座“天尊堂”,莫考,由是亦産生不少錯誤解讀,導致關帝香火何時入銅出現誤判,《東山關帝廟志》記述即是一種常見的説法:

  宋時,東山設有東坑鋪、後林鋪、樟塘鋪、磁窑鋪,各駐鋪兵74名,屬南詔場臨水驛管轄。爲護衛軍民,各鋪設有關公神位奉祀。東坑鋪關公神位祀於鋪之東鄰,曰‘天尊堂’。元朝因襲之。

  這段記述的真實性令人生疑。首先,宋代東山(五都)爲海上孤島,没有任何終端軍事機構,有没有設置四個鋪舍的必要或意義呢?其次,有什麽證據説“各鋪設有關公神位奉祀”呢?第三,憑什麽説東坑鋪之東鄰祀關公神位的地方就是“天尊堂”呢?宋代鋪兵是驛鋪專司公文遞送,承擔傳遞各種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信息的職業軍人。明正德《大明漳州府志》宋鋪制:

  南路爲鋪十,南門外爲第一鋪,二十五裏至木綿鋪,又二十五裏至第三甘棠鋪,又二十五裏至第四横章鋪,又二十五裏至第五北亭鋪,又二十五裏至第六産山鋪,又三十五裏至第七火田棠鋪,又三十裏至第八白泉鋪,又四十裏至第九大悲鋪,又三十裏至第十半沙鋪,由半沙五十五裏至潮州界。

  按正德《大明漳州府志》記載,宋代漳州南路共十個鋪舍,並没有所謂(五都)四鋪,也没有南詔場臨水驛。正德《大明漳州府志》關於明代鋪舍記載,漳州正南路則有六鋪:

  雲頭鋪在六都,去城一百一十裏,額設鋪司一名,鋪兵三名;陳平鋪在五都,去城一百二十五裏,額設鋪司一名,鋪兵三名;張塘鋪在五都,去城一百四十五裏,額設鋪司一名,鋪兵三名;銅山鋪在五都,去城一百七十裏,額設鋪司一名,鋪兵三名,此鋪止銅山千户所。

  明代因設銅山千户所,本島(五都)才有設三鋪的意義,但每鋪僅三名鋪兵,遠没有74名鋪兵之多,此時尚無“後林鋪”出現,且最後一鋪乃銅山鋪,亦非東坑鋪。光緒《漳州府志》則記載清代詔安縣鋪舍在東山(五都)有四鋪:張塘鋪、後林鋪、東坑鋪、磁窑鋪。

  只有清代,東山(五都)才出現四鋪,開始出現“後林鋪”,可見《東山關帝廟志》所謂“宋代東山有四鋪、各鋪設有關公神位、東坑祀關公地方稱天尊堂”之説站不住脚,純屬杜撰。

  其二,鼎建關王廟與重建保安堂有没有關聯?按《重建銅城保安堂記》,保安堂在正德年間屬於重建,僧净波《保安堂世系譜序》有詳細記載:

  ……明成化三年(1467)歲丁亥首夏四月,我祖解方參學,杯渡銅陵,仰觀帝廟之福地,聲靈必震於千年,詢其來由,明洪武二十年命江夏侯周公城銅山始卜建耶。遂募善緣結廬於左翼,號其居室保安堂,乃卓錫於此矣。日惟托鉢營齋,閑則誦經修懺,參透圓機,精勤不懈。時銅未有緇流,而我始祖焉?詳查世歷,祖由漳郡開元禪寺第九世諱圓球公,字肖岐,號月堂,幼入桑門,頓悟真空之心,長契神情,常存禮義之節。計齋糧難以濟衆,命徒子飛錫他方,及知老之將至,留其曾孫諱超機字孔陽公知客事茶。

  迨至正德二年丁卯冬,適漳衛指揮使覃公諱桓來總戎政,日常聚談,認爲德鄰,問其奚自,乃故友覃君鬱之阿新也。遂有更建之思,未伸勸募之意。越戊辰春,適雲霄人吴公子約避寇來銅,造廟謁聖,睹殿宇之敝且狹,立發大心爰謀改建廣袤,同銅善士黄公宗繼等九人義舉勸緣,共成勝事。於己巳年五月鳩工至壬申年二月告竣,蔚成廣居之宫殿,美哉侖奂於鼎新。未謀帝殿更改之前,先倡蘭若重修之議,保安堂之重建者,蒙覃侯首倡之舉也。同銅耆英方四公勸成,興工於壬申冬,落成於乙亥春,美哉堂成。

  僧净波《保安堂世系譜序》是考辨銅陵關帝廟歷史沿革的珍貴史料。明成化三年(1467),漳州開元禪寺僧圓球(號月堂)開基銅陵,募建保安堂於關王祠左側,爲本城歷史上首位出家僧人;至清干隆間,保安堂原址更建爲寶智寺,而斯堂則移至關帝廟右側菜園,此爲後話。僧圓球在保安堂修禪四十年,正德三年結識新任銅山水寨把總覃桓,又結識至銅避寇雲霄富商吴子約。此時保安堂及關王祠業已舊陋,吴子約及銅山九位善士於正德三年捐資鼎建關王廟;覃桓及銅山鄉耆方四於正德五年重修保安堂。按《鼎建銅城關王廟記》所述“天尊堂”在關王祠左,而僧净波《保安堂世系譜序》則記舊保安堂結於關王祠左翼,關王祠與舊保安堂皆處於今寶智寺後座位置。正德三年之前,關王祠與舊保安堂規模較小,位置明確,同樣位於此地的“天尊堂”顯然不是關王祠,那麽與保安堂又有什麽關聯呢?是同座建築不同叫法還是兩座獨立建築呢?尚無據可佐,留待後考。

  2.關帝廟。自明萬曆四十二年至清雍正三年,包括因遷界外出雲霄下港尾十年在内,共歷一百一十一年。明萬曆至晚清,是關公晋封鼎盛時期。明萬曆十年(1582),封關公爲“協天大帝”;萬曆十八年,加封爲“協天護國忠義帝”,但這兩次封“帝”未超出道教神只系統。萬曆二十二年,應道士張通源請求,朱翊鈞晋關公爲“帝”,是關公晋封歷史由“王”晋“帝”之始。萬曆四十二年(1614),加封關公爲“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同時封關公夫人爲“九靈懿德武肅英皇后”,子關平爲“竭忠王”,子關興爲“顯忠王”,並以宋名臣陸秀夫、張世杰爲左右丞相,配祀關帝廟。清順治九年(1652),封關公爲“忠義神武關聖大帝”。雍正三年(1725),封關公曾祖爲光昭公、祖爲裕昌公、父爲成忠公,敕天下直省郡邑皆設立“武廟”,雕像尊祀。

  全國關王廟從明萬曆四十二年改爲關帝廟,該年萬曆皇帝把北京正陽門忠武廟改爲“關帝廟”,自此關公與孔子並稱“文武二聖”,且關公夫人、兒子及部將周倉皆得封號,以及陸秀夫、張世杰配祀關帝廟。銅陵關帝廟尚存兩個史迹,可证萬曆四十二年關公晋封史。

  其一,文三俊《關帝聖君贊》匾。位於太子亭後額,木雕金字,高約120厘米,寬約80厘米,爲明代銅山進士文三俊(字二仰,號痴客)題撰,全文如下:

  聖賢之剛,鬼神之德,屋漏無愧,天地可塞。嘆夫孔爲周,關爲劉,褫亂賊之肝膽,折吴魏之邪謀,一字斧鉞、一劍春秋,國俎家祝,千載同流。

  大矣哉!古今帝王。至矣哉!黎民父母。爲溯厥生平,事何主?大漢炎劉;交何友?張趙其儔;居何地?湖廣荆州;敵何國?吴魏爲仇;讀何書?寢食不忘,惟在魯史春秋。

  里人文三俊題。

  文三俊於萬曆三十八年登進士,授浙江上虞知縣。萬曆四十二年關公晋帝之後,文三俊爲銅陵關帝廟撰《關聖帝君贊》,其作關帝聯對“發大聖賢正氣,醒愚夫婦真心”掛在殿内,爲銅陵民居廣泛采用。

  其二,陸秀夫附神關公、宋帝昺附神周倉的傳説。按萬曆四十二年關公晋帝,同時賜陸秀夫爲左丞相、張世杰爲右丞相配祀關帝廟。這種配祀當今全國各地關帝廟幾乎罕見,但銅陵關帝廟却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予以保留。銅陵關帝廟有兩尊周倉,除持刀站立周倉外,大殿右側神龕還坐着另一尊周倉,白净臉龐五綹須,龕上有匾“在帝左右”。銅陵關帝廟及民間流傳:宋末忠臣陸秀夫先附神銅陵關帝爺,享受民間香火。後來宋帝昺也要下來附神銅陵關帝廟周倉爺。陸秀夫大傷腦筋,帝昺是君,自己是臣,總不能讓皇帝站立在自己身旁吧。陸秀夫托夢廟祝,想出一個兩全其美辦法,讓宋帝昺附神周倉,另立神龕安排“坐位”,這是銅陵關帝廟兩尊周倉的來歷。爲什麽會有這個傳説?這個傳説又從什麽時候開始流傳?筆者曾請教“應鍾師父”這個問題,答曰其十幾歲即聞此事,可見傳説由來已久。關於這個傳説的背景可否如下推斷,銅陵關帝廟於萬曆四十二年依據朝廷詔令,以陸秀夫、張世杰爲左右丞相配祀在本廟,神龕題有“在帝左右”匾額。但明清鼎革,兵燹戰亂,配祀陸秀夫、張世杰神位毁廢,之後重修關帝廟,崇尚忠義的銅陵人没有忘記陸秀夫,以這種獨特形式崇祀,其詳實背景留待後考。

  3.武廟與關帝廟。自雍正三年(1725)至民國二十九年六月,歷二百一十五年。雍正三年,敕各地皆設“武廟”刻像尊祀。干隆三十三年(1768),封關公爲“忠義神武靈佑關聖大帝”;嘉慶十九年(1804),封“忠義神武靈佑仁勇關聖大帝”;道光八年(1828),封“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關聖大帝”;咸豐四年(1854),封“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關聖大帝”,封關公三代祖輩爲王,曾祖光昭王、祖裕昌王、父成忠王,即《保安堂世系譜序》記載:“國朝丙辰六年初秋奉旨追封聖帝三代王爵,敕建王殿……”咸豐六年,加封“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關聖大帝”;同治九年(1870),封“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翊贊關聖大帝”;光緒五年(1879),增封“宣德”二字,全稱“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護國保民精誠綏靖翊贊宣德關聖大帝”。

  民國二十九年六月,東山縣民國政府實施破除迷信,摧毁偶像、改造神廟,次年武廟及周邊廟宇改爲縣立中學。自雍正三年至民國二十九年,文獻多稱武廟,本廟關於“武廟”史迹甚多,地方誌乘也有不少“武廟”記載。

  其一,“武廟”石匾。清代,完整,嵌於關帝廟前殿大門前額,青石雕刻,鎏金,上方鏤一龍首含珠,左右鏤雙龍花邊,高約100厘米,寬約80厘米。

  其二,廟内有三通《重修武廟(碑)記》,分别是道光二年、同治九年、光緒三十四年重修所立碑刻,統一題刻“武廟”。

  其三,武廟公店碑,碑文:“武廟,聖山西夫子一號公店碑,帝君春夏出巡迪年,店税交一甲福首收。”該碑原在前街一居民外墻上,今移入關帝廟内,高49厘米,寬33厘米,完整。

  民國《東山縣誌》記載縣立初級中學以武廟及周邊寺廟爲校舍:

  ……遂於三十年四月由縣政會議决議:成立本縣縣立初級中學籌備委員會。六月三十日開第二次籌備會,公推蕭笠雲氏負責進行。一面呈請政府准予立案,一面籌備開校事宜。旋蕭氏奉命長該校,即以舊文廟、武廟、寶智寺、名宦祠一帶遺址爲校舍。

  銅山城内筆架石鎸刻“公禁”,亦稱“武廟”:

  此處係文、武廟龍脈,東至書院前,西至獅舌下,公禁:不許籍稱祖地蓋築房屋,掘土取石,如違呈官究治。道光二十四年正月吉旦,合銅公禁。

  民間亦有稱關帝廟的,故兩種稱法當并存。如本廟《關帝廟放生池碑》,爲清代石刻,稱“關帝廟”;又如晚清時期僧承理纂《銅陵關帝廟世系略譜》。

  4.關帝廟。1978年,國務院發佈《關於文物保護管理暫行條例》,東山縣政協提出《恢復保護銅陵關帝廟》建議案,獲縣委批準,次年成立風動石園林管理處,着手恢復銅陵關帝廟,維修殿堂、雕塑神像。東山關帝廟香火漸旺,前來朝聖刈香的台胞絡繹不絶。2023年1月,經中共中央台辦、國務院台辦批準,東山關帝廟獲批“海峽兩岸交流基地”。

  二、東山關帝文化歷史演進見证海峽兩岸交流及東南海疆守防史

  銅陵關帝廟存有大量實據,見证關帝香火從銅陵入台灣,也見證明清東南海疆的守防史,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

  1.黄道周撰書關帝對聯。明代銅山忠臣黄道周故居即在關帝廟右前側,直綫距離不到二十米。崇禎八年(1635年)十月,黄道周爲關帝廟撰聯:“數定三分,扶炎漢平吴削魏,辛苦倍常,未了一生事業;志存一統,佐熙明降魔伏虜,威靈丕振,只完當日精忠。”這幅對聯不少方家質疑其有一處平仄不符聯律,即上聯“平吴削魏”,與下聯“降魔伏虜”平仄不對,也許是作者疏忽或是歷代雕刻藝人弄錯,已無法考證。若把下聯“降魔伏虜”調整爲“降虜伏魔”,即符合聯律,也符合萬曆四十二年關公晋帝,封爲“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聖帝君”的歷史,但黄道周原聯的確如此,不能任意改動。1979年修復關帝廟,原對聯早已毁佚,工作人員聞悉厦門書畫篆刻大師許霏曾於文革前在銅陵關帝廟拓存黄道周撰書對聯,形狀爲一脚雙行平面,立即協調拓印事宜,通過玻璃雙勾,粘絲紙拷印三對,其中一對填墨給工程組雕刻用,後改爲一行平面,懸掛於帝殿内。

  黄道周撰書對聯是見证銅陵關帝香火分靈入台的有力證據。台灣不少關帝廟掛有此聯對,如澎湖銅山武聖殿,與銅陵關帝廟對聯一字不差;有的則將對聯個别字改動,如台南祀典武廟:“數定三分扶炎漢討吴伐魏辛苦備嘗未了半生事業;志存一統佐興朝伏魔蕩寇威靈丕振始完當日精忠。”1990年7月,李炳南與台南學甲慈濟宫董事長周大圍到東山關帝廟考察,當他們看到殿中石柱掛着黄道周撰題對聯時,恍然大悟:“台灣關帝廟的祖廟正是在這裏東山銅陵關帝廟!東山銅陵關帝廟是台灣關帝信仰的發祥地,台灣諸多關帝廟都是懸掛此聯對,但不知出於何人所授,現在謎可解了,找到了這個根。”

  2.公立關永茂碑記。立於廟二進東側回廊,碑心留有兩個抗戰時期日寇轟炸留下的彈坑,致碑文多字缺失:

  《公立關永茂碑記》

  考之上世,吾銅乃海外島嶼,爲漁人之寄足,民未曾居焉。迨明初,江夏侯德興周公沿邊設立,以此壤接粤境,爲八閩上游之要區,設爲所,以銅山名之,調興化莆禧衆來守此城,官與軍咸襲封,是爲軍借,里甲丁糧,世莫之聞。至國朝定鼎,凡天下衛所仍舊無易,惟閩地熾於海氛,故棄之。是有借反散而爲無,天下豈有無借之人乎?故莘庵陳公於康熙四十年將銅地户口編入黄册,而銅自此有丁糧之事焉。然泛而無宗,傍人門户,實非貽燕善策。因聞詔邑有軍借而無宗者,共尊關聖帝君爲祖,請置户名曰“關世賢”。納糧輸丁,大稱其便。五十年編審公議此例,亦表其户名曰“關永茂”,衆咸謂可。遂向邑侯汪公呈請立户,蒙批準“關永茂”頂補十七都六圖九甲,輸納丁糧不但得畫一之便,且幸無他户相雜,是散而復聚,無而又有,將來昌熾可甲於前第。邇因查縣府司户册有一户“關永茂”,即黄啓泰。□其間大有移花接木、藏頭露尾之虞。

  夫事方三載即如此互异,又安能保其後來不無舛黠輩從中滋弊,蠺我子孫乎?於是公諸仝人,當神拈鬮,分爲七房。小事則歸房料理,大事則會衆均匀。叔伯甥舅彼此手足,並無里甲之别,終絶大小之分。不得以貴欺賤,不得以强凌弱,苟有异視萌惡,許共鳴鼓而攻此,方爲無偏無黨,至公至慎。爰立石以垂不巧。大房:游繼業、游琨玉、吴葛□□□□□江歐□□紹宗、藩衍、洪莊文桑傅謝康範蘇。二房。三房:鄭禎吉、唐綿芳、李玉承□□□廖光彩、吴日新、何興隆、田興邦、張發祥。四房:陳思明、思聰、思温、思恭□□思敬、思問、思難、思義。五房:姚嘉謨、翁萬年、蔡□□□馬棟、崔國禎、朱天慶、孔陽、郭龔沙董楊顔詹石顧。六房:林世發、世强、世剛、世毅、發祥、發瑞。七房:黄士温、士良、士恭、士儉、士讓。

  康熙五十二年歲次癸巳陽月榖旦,珠浦東旭氏江日昇撰。

  該碑的學術價值在於揭開清初銅山所被清廷撤銷,銅山民衆從有籍到無籍;之後恩受漳浦知縣陳汝咸功德,復從無籍到有籍;之後又獲漳浦知縣汪紳文允準,從無宗到有宗的歷史。以往解讀銅山民衆拜關帝爲祖的歷史背景,常出現兩個錯誤:

  其一,錯誤認爲銅山民衆拜關帝爲祖乃陳汝咸批允,於是杜撰出關帝托夢陳汝咸的傳説。陳汝咸(1658~1716),字莘學,號心齋,浙江鄞縣人,康熙三十五年(1696)任漳浦知縣。時值清初復界之後,田地易主,但賦額仍計舊主,出現舊田主逃避“亂糧”,新田主佔據田地却無賦額,且官米、民米不同,田賦輕重不均,土豪滑吏相倚爲姦,丁糧版籍歲久混淆,百姓痛苦不堪。陳汝咸采取“編糧均户”破解困局的做法載入史册,爲使人丁歸籍,令百姓自報丁口田産,自封投寄,就地定户,以人定産,凡有田之人,皆必立户,納糧多者開爲首户,實行滚單法,以次輪催。賦役編審定額後,列榜貼墻公佈,百姓贊其公平,地方勢家和里胥差役則無法營私舞弊,衰户弱民不再無端受榨,積弊爲之一清。康熙《漳浦縣誌》坊裏記載:康熙三十九年,知縣陳汝咸重加編定,以十家爲一甲,每二十甲爲一保。……合東西南北四隅,爲保共一百六十有六。

  根據陳汝咸制定,每甲十家,以人口最多一户爲甲長,同九家互相稽察,詰姦禁暴,保甲管理嚴密得法,城鄉社會秩序漸趨安定。據《公立關永茂碑記》“至國朝定鼎,凡天下衛所仍舊無易,惟閩地熾於海氛,故棄之”記載,銅山千户所裁撤後,其區域及民衆此時才劃入漳浦,各地文史材料多訛明代銅山爲“漳浦縣銅山所”,也多訛“關帝廟一帶爲深井村”雲雲,謬也!按明制,衛所與郡州邑皆爲天子守方封域,千户所的長官職衔爲五品,遠遠高於縣的職衔,不存在七品的漳浦知縣管轄五品的銅山所千户,唯有銅山所裁撤後,銅山民衆才由軍籍淪爲“無籍”之民而劃入漳浦,正是漳浦知縣陳汝咸“於康熙四十年將銅地户口編入黄册”,讓銅山民衆復有籍,歸在南路六都,“而銅自此有丁糧之事焉”。康熙四十七年,陳汝咸調任南靖。時復籍銅山民衆歸在六都(雲霄)近十年,因“泛而無宗”導致諸多問題出現。汪紳文於康熙四十九年任漳浦知縣,次年值五十年編審,銅山民衆“遂向邑侯汪公呈請立户,蒙批準‘關永茂’頂補十七都六圖九甲”,可見批準銅山民衆認關帝爲祖的漳浦知縣是汪紳文,而非陳汝咸。

  其二,不清楚拜認關帝爲祖的歷史背景,錯誤認爲清廷蔑視打壓銅山民衆。諸多文史資料把銅山民衆認關帝爲祖的原因歸結爲:清廷把銅山人看作“姦逆”,不予註册入籍,等同“黑户”,任憑地方惡吏和無良官兵横征暴斂,欺壓凌辱;遭受苦難的銅山人常到關帝廟焚香禱告,祈求關公伸張正義;關公顯身策馬渡海到漳浦縣衙慷慨辯訴,促使知縣陳汝咸允諾將表奏朝廷重開審議;關公又托夢敦促各大姓族長到關帝廟會擬申籍文書,商議申辦入籍事宜;全城百姓感恩戴德,稽首立誓做關公裔孫,共立“關永茂”爲總户主,將各個姓氏囊括其中,重新呈請入籍。上述傳説與歷史事實差距甚大:上述已证批準銅山人民認關公爲祖的是汪紳文,而非陳汝咸。康熙帝是康干盛世的奠基者,爲何要視銅山百姓爲“姦逆”?持這種觀點有什麽依據?若因銅山在南明曾爲鄭氏集團駐據,那麽厦門、南澳及閩粤沿海等地方理應一視同仁才對,豈有惟視銅山民衆爲姦逆之理。銅山民衆拜關帝爲祖的歷史真相又是什麽呢?康熙間,銅陵“南嶼陳氏”族人陳光國參與組織建立“關永茂”總户、拜認關帝爲祖的整個過程,撰有《丁糧沿革雜記》一文,可以揭開這個真相:

  吾族與通銅諸姓,自洪武二十七年調軍以來,具是軍籍,所有田地,係就别户輸納錢糧,從無納丁。本朝康熙四十年,漳浦縣主陳公汝咸編甲均畝, 銅山各户編作六都一圖一甲、二甲。一甲諸姓附入雲霄李隆户内;二甲諸姓附入龔謨烈户内。本族即係二甲内,陳姓共配八官丁,即以本族陳得光(陳士奇之孫)之名爲八官丁户頭名。至四十五年,陳老爺編審,再添一丁,共九官丁。五十年編審,銅山各姓慮恐附人門户,將來有所不便。俗雲:作户丁是也。於是就關帝廟公議,一、二甲合作一甲,以關爲姓,永茂爲名,作通銅之總户名。另照姓分柱,使丁苗不得混襍。時光國、林建爹、黄泰公爲諸姓公僉到縣料理,承買十七都六圖九甲蔡子昕户名,以爲銅山盛户,費金百餘兩,近二年而事方歸局。但此九官丁之内,雖屬一姓,而族非本派,垂年來無肯出力理事,又甚參差,於是五十五年編審,始就陳得光總户内,抽出本派三官丁,一、陳得光,端弟坐;一、陳一飛,即量叔;一、陳光國。另立陳南嶼私户名,以便每年就三官丁内,輪流理事,照毛丁(即男子丁)多少科銀,交首事之人共納,公私兩得。及六十年,又訴免一官丁,只二官丁。雍正元年,將丁沿入四畝,而丁免納矣。光國 志。

  按陳光國《丁糧沿革雜記》,陳汝咸於康熙四十年(漳浦縣誌記三十九年)推行里甲賦役制度改革,把銅山所軍户編入黄册,尚未合户,歸在六都一圖一、二甲,分别附入雲霄李隆户内、龔謨烈户内輸納丁糧,隨即出現“泛而無宗,傍人門户”,成爲“户丁”等問題。康熙五十年編審,銅山民衆“慮恐附人門户,將來有所不便”“因聞詔邑有軍籍而無宗者,共尊關聖帝君爲祖,請置户名曰關世賢,納糧輸丁,大稱其便”,於是“就關帝廟公議,一、二甲合作一甲,以關爲姓,永茂爲名,作通銅之總户名”,以百餘兩金承買十七都六圖九甲蔡子昕户名,以“關永茂”爲户名頂替,呈請漳浦知縣汪紳文,獲批立户,即學術上所稱“歸宗合户”。同時爲防止日後出現“舛黠輩從中滋弊,蠺我子孫”等問題,於是全銅民衆集於關帝廟,“當神拈鬮,分爲七房,小事則歸房料理,大事則會衆均匀”,形成“無偏無黨、至公至慎”議事機制,近二年而事方歸局,於康熙五十二年立下《公立關永茂碑記》。

  三、相關群體是推動東山關帝文化歷史演進的重要力量

  銅陵關帝廟離不開保安堂及清代寶智寺僧人、歷代駐銅軍事將官、銅山紳耆商人等群體的推動,正是以這三個群體爲主的管理、興修、信仰,銅陵關帝廟保留了諸多傳統文化原貌,兼容海洋文化特色,爲東山關帝文化歷史演進做出卓越的貢獻。

  1.保安堂及清代寶智寺僧人的貢獻。自明成化間住持僧月堂至民國時期住持僧承理,凡十有七世。明成化三年四月,漳郡開元禪寺第九世僧圓球,開基銅陵保安堂,清干隆間保安堂改建寶智寺,歷世住持僧在管理、發展關帝廟做出歷史貢獻,清代寶智寺僧人不僅管理關帝廟,同時還管理忠匡伯祠(後改名宦祠)、東宫、城隍廟、王爺公廟、翠雲宫鄉厲壇等。

  表1 保安堂及清代寶智寺歷世住持僧一覽表

  表格略

  2.銅山駐防將官的作用。銅山爲東南海疆軍事重鎮,歷代很多駐防將官爲弘揚忠義神武、護國保民的關帝文化,積極倡修廟宇,爲銅陵關帝廟做出歷史貢獻,略舉三例:

  其一,覃桓倡修保安堂,帶動關王廟鼎建。民國《東山縣誌》名宦記載覃桓:

  沔陽人,其先世壽累功昇指揮僉事,調漳州衛。至桓諳武書,習弓馬。正德二年征捕金山大溪賊有功,欽賞牲帛寶鈔。三年把總銅山水寨,設策招撫海寇馬宗實等。十一年流賊詹師富屯結盧溪河頭之大傘山,委桓會剿,擒賊首張顯福、藍三等四十餘人。又擒長高村賊首羅定亮,餘俱奔湖山拒守。南靖縣請調桓出哨,猝遇賊,獨兵與戰,賊叢戟刺之死。事聞,欽贈二級,子孫加級亦如之。

  覃桓於正德三年任銅山水寨把總,與僧月堂結爲德鄰,有倡建保安堂之意。適雲霄富商吴子約避寇銅陵,睹關王祠弊狹,發心廣袤關王廟,於是保安堂重修與關王廟鼎建同時開展,而未謀鼎建關王廟之前,先有覃桓倡捐重修保安堂之舉。這是銅陵關帝廟鼎興之年,從此定制規模廟貌迄今不易。

  其二,黄稿倡捐重建關帝廟。黄鎬,字基遠,號鼎庵,爲晋江金埭黄氏九世,康熙十九年至銅山任總兵官、左都督,據《銅山志》記載:黄鎬,泉州晋江人。清康熙十八年任銅山統轄水師總兵官,政聲卓著。後昇浙江水陸提督。銅人爲立德政碑。

  康熙十九年,總兵官黄稿見銅陵關帝殿因遷界毁廢,僧大陸僅構數櫞安聖像於門廡間,觀瞻不肅,遂大發菩心,捐俸二百二十兩,并發動其他將官樂輸,就舊址重興關帝廟,次年竣工。銅山進士唐朝彝撰《大都督鼎翁黄公興廟惠民功德碑記》,這是銅陵關帝廟歷史沿革的關鍵之年,定制規模廟貌依舊不變。

  其三,許鬆年重修武廟。道光二年,許鬆年任福建水師提督,衙門設在漳州,銅山爲閩省海防重鎮,此時關帝廟自康熙十九年重興已歷一百多年,風雨侵凌頽廢,亟需重興。許鬆年至銅山巡查海防,感慨關帝聖君忠義神武、靈佑仁勇,率閩省海防將領捐金興修。據立於本廟一進東廊《重修武廟記》:“福建全省水師提督許鬆年、金門鎮總兵官郭繼青仝捐銀一百員,金門鎮總兵官陳化成捐銀五十員,署銅山營參將蒲立勛捐銀二十員,欽命浙江全省提督二等子爵王得禄捐銀一百二十員,廣東碣石鎮總兵官林鳴崗捐銀一百三十四員……”許鬆年、王得禄皆清代著名愛國將領李長庚屬下,而李長庚、郭繼青、陳化成又曾任銅山營參將,林鳴崗則是銅山本地人。這是銅陵關帝廟歷史沿革的重要之年,定制規模廟貌雖然不變,但更趨赫奕壯觀,開啓晚清銅山海商時代興修武廟的熱潮。

  3.銅山紳耆賢達的情懷。關帝廟歷次大修,都有一批銅山紳耆、賢達、商人群體積極參與募化,獻策獻力,爲銅陵關帝廟堅守優秀文化傳統發揮重要作用。

  其一,參與正德三年廟宇鼎建的銅山賢達。太子亭横樑背面有正德四年鎸刻的募化鼎建關王廟十位功德主:“吴子約、黄宗繼、方廷元、游日初、黄宗能、方肅敏、方體揚、林道濟、唐孟岳,武守爲。”除吴子約外,餘皆銅山賢達。他們作爲銅山所軍户,崇祀關王之忠勇仁義,樂輸敬獻,建廟芳名垂於青史。黄宗繼、黄宗能,係東門黄氏第三代長房、次房裔孫,黄道周正是東門黄氏一脈。唐孟岳,銅山科第開先唐文燦之祖父也。武守爲,銅山歷史上知名善士。

  其二,參與康熙十九年廟宇復建的銅山賢達。康熙十九年,總兵官黄稿倡捐興廟,諸多銅山賢達參與關帝廟復建:唐朝彝、李達可、唐謄、游大復、唐詧、黄子淵、方喜規、黄增齡、黄茂顙、田瞻、陳先聲、陳錦、陳麟祉、黄鐘、石維垣、陳言、唐堯臣、餘壽國、李在公、林天盛、劉廷金、許文奇、謝維嵩。唐朝彝是清代銅山進士,官至宗人府府丞,爲家鄉復界後重建關帝廟、銅山城、南溟書院做出貢獻。唐謄、唐詧,爲唐文燦曾孫。黄子淵,爲黄道琛次子。劉廷金,爲陳士奇外甥,水寨大山《仙嶠記言》撰者。

  其三,董事同治九年重修武廟的銅山賢達。道光年間,銅山海商迎來歷史上繁榮的時期,銅山北船叱咤重洋,涌現出一大批富裕海商。立於本廟《重修武廟碑記》(同治)記載本次重修自同治九年興工,光緒二年竣工,由孫有全、高正揚、陳純熙任董事,從碑刻所記看,捐銀人數、社會層次、外地商户、外域商户、商船捐户之多,堪稱之最。孫有全、高正揚,晚清時期銅山港極負盛名海商,熱心社會公益,爲銅山歷史上大慈善家。

  其四,董事光緒三十四年重修武廟的銅山賢達。清末民初,銅山海商持續鼎盛發展,立於本廟《重修武廟碑記》(光緒)記載本次重修自光緒三十四年興工,民國九年竣工,由馬兆麟、許祖熙、陳寶鼎、邱世潘、林文章任董事。馬兆麟,書畫家、教育家,愛國愛鄉,創辦東昇學堂,倡議東山建縣,爲銅山歷史上鄉賢。許祖熙、陳寶鼎爲晚清貢生。

  結 語

  東山關帝文化始於明洪武二十年建關王祠,興於正德三年鼎建關王廟,時至今日仍以獨特的方式發揚光大其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六百多年來,東山關帝文化獨有魅力,得益於銅山作爲文獻之鄉,本廟保留的諸多關帝文化史迹;六百多年來,東山關帝文化遠播四方,得益於宗教信仰與海洋文化的融合。銅陵關帝廟作爲海峽兩岸交流基地,其價值將得到進一步挖掘和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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