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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情 鄉土愛——簡論陳永鏘的繪畫藝術
中國傳統的花鳥畫曾於明清大盛,近百年來更出現了許多位各領風騷的名手,而至上世紀八十年代又發生了一次重大的變革。陳永鏘正是在這一變革的潮流中涌現出來的,具有獨到造詣的佼佼者。
在陳永鏘的畫作中,傳統的“工筆”和“寫意”兩種風格已經融爲一體。他可以作勾勒精嚴的《荔》,而畫面的搆成仍然含有寫意的趣味。他可作色域分明、富有裝飾風格的《閒情》,雖近於“重彩”,而色調的清新和諧與情趣的活潑自然,又充滿了現代生活的情調。他可作大潑墨的《山中小鳥》,或筆法蒼莽,頗有黄賓虹、吴昌碩氣概的《梅》,但其布局的獨特和意境的新鮮却顯示了迥异於前人的創造精神。
總體看來,陳永鏘繪畫的技法風格是多姿多彩的,他常在一幅畫中,工筆寫意兼用,而且有時整齊明快。如木刻的《星期一》,有時筆觸渾厚如印象派的油畫《給自己的花》。這是他在攻讀碩士研究生時,深入鑽研傳統遺迹,求教於海内名家,因而獲得了堅實的繪畫基礎和豐富的藝術素養。開放以後,東西方藝術交流使他擴展了眼界,汲取多方滋養,加以融鑄,形成了自己的藝術語言。
詩、書、畫三者結合的藝術手法,在世界畫壇上,可以説是中國獨有的優秀傳統。陳永鏘很好地運用并發展了這一傳統,他在畫面上的題辭,或繁或簡,或横或直,與繪畫形成對比而又均衡的形式。他在舊體詩方面是有一定造詣的。可是他在畫面上的題辭却大部分運用白話文,那些長篇的題句,乾净曉暢,風趣而親切,凡識字的人都能賞懂。這表明他有心讓自己的藝術面向民衆。在今天來説,這一點也是十分可貴的。
如果單從繪畫的技能上看,當今能達到陳永鏘水準的,决非極爲稀少,但他的畫却别有一種誠摯動人的“親子之情”、“鄉土之愛”。他在《水仙》一畫中,題了一段散文,記述母親爲了他作畫而培植水仙的苦心與期望。他在《清晨》中用一節短文描述了父親栽種薑花的辛勞、慷慨以及生活的坎坷;他在《童心》和《白帆》的題記中表現了他父親對於幼兒的摯愛。
親子情,鄉土愛,决非個人的小事,它乃是中華民族倫理傳統中的精粹之一,必將隨着歷史的進展而爲人類所珍視。愛鄉土、愛親人,與愛國家、愛民族是一致的。林語堂曾説:“愛國就是愛你幼年吃過的好吃的東西。”語近調侃,道理是對的。對於民族國家的愛,是由長期的情結感積累而形成的,决非幾句空洞的理論口號所能奏效。
當然,陳永鏘藝術中表露的這種情感,並不是只靠題辭的叙説,而是融貫在他所有的繪畫形象中的。在中國畫中,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樣表現出泥土渾厚的美,在《冬原》的題詞中他説:“我的鄉親和故鄉的沃土一樣,没有冬眠。”
1993年出版的大型《陳永鏘畫集》後面,印了一張他青年時在農村“澆糞”的照片,他珍視那一段與農民一起勞動的生活,和那無邊的沃土。
中國的知識分子和藝術家,如果對於農村和農民有較深的接觸和理解,他就能更多地認識中華民族的靈魂,能够更深地理解民族文化優良傳統中的人文思想和美學思想,而這一點,正是陳永鏘藝術的魅力所在。
(作者:遲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