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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都市女性的時尚和脆弱——與畫家顔曉萍談藝術與愛情



  顔曉萍,寶安文化藝術館創作員,有多幅作品被選録出版發表,並有個人作品集出版,先後多次參加國家及省、市展覽並獲奬,2002年作品《金粉佳麗·1》榮獲全國第五届工筆畫大展銀奬,2003年《金粉佳麗·2》入選中共中央宣傳部設立的美術專業最高學術奬項—金彩奬。

  其創作以水墨重彩把都市女性的“一種氣息,一種静美的華貴,和一種奢麗金色,一種優雅的美感,一份内心的觸動凝固在畫中”。(見顔曉萍《金粉佳麗》創作隨筆)

  穿着暖暖的橙色調服裝的曉萍,獨特却不張揚,外表一如她筆下畫的静美:“仿佛聽得見萬千金粉銀屑飄落的聲音”,這是我曾經評述她的畫的語言她很喜歡,其實,這段話也正是對她這個人的貼切評價。

  明亮炫目的憂傷

  記者:你的畫,幾乎全是以女人爲主題,即使在“和弦”那一組畫裏,陶醉於音樂中的女人之外,還是一個彈鋼琴的小女孩。在你獲了奬《金粉佳麗》中,你好像透徹了女人内心,以鮮艷奪目的色彩表現出的那種奢靡和華麗,却掩蓋不了深深的憐憫和憂傷。是那種明亮炫目的憂傷,讓人震驚。女人的時尚雖然美麗,却脆弱得不堪一擊嗎?

  曉萍:女性在都市的嚴酷競争中,職場上她們除了靠通過學習獲得知識和技能之外,她們的性别决定她們比男人要多了一些另外的東西。因此,女人的生活狀態是悦己悦人的,這很容易從遍地美容院的興旺發達得出這個結論。她們爲追逐春光無限而小心翼翼地不惜千金來呵護自己的容顔,去呵護花開花落的疼痛,但昭華易逝,明明是守不住,却在那裏堅持,最終就成了一種凄美。我對此有許多的感慨。

  記者:都市的時尚在你的筆下,好像是和女人劃等號了。你認爲女人應該追逐時尚,做時尚的奴僕嗎?

  曉萍:女人是美麗的化身。我喜歡女人,喜歡關注她們的感受。也許因爲我也是一個女人吧!女人的感受力很强,而且細膩,更具人文情懷。我熱愛一切美的東西。我一直以來力圖尋覓用一種獨特的繪畫語言表達都市女性,最終我選擇了美容院這一個最能表現當下女人的地方爲背景,那些美麗懶散的女性,是深圳這個特定的文化背景下的産物。她們在心靈深處苦苦追逐着時尚。對此,我不認爲有什麽不好。因爲女人的本能就是要愛和被愛,愛本身就是一種美,時尚與美是不可分割的。不過,我很小的時候就認爲女人一定要獨立,有自己的經濟能力。做一個時尚的女人,這很好;但是,首先應該做一個獨立的女人。

  游走於愛情與藝術之間

  記者:你生活的狀態很讓人羡慕,平和、寧静、單純得近乎透明瞭。這是否可以説你得益於一個能幹的丈夫,他呵護你,欣賞你,愛情與藝術對你來説哪個更重要呢?

  曉萍:愛情與藝術,不能説哪一個重要,對我來説,藝術與愛情,在我們的人生中都很重要,没有愛情的滋潤就不會有藝術創作的激情,而没有藝術,愛又無從附麗,在我來説,她們是無法分開的。

  女人畢竟是女人,在我繪畫時,只要女兒、丈夫回來,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丢下畫筆,走進厨房去操作晚餐,有一次中午畫畫過了十二時,丈夫下班回來,他自己進了厨房。等我發現,午餐已做好了,我内心就很内疚。雖然他並没責怪我什麽,可我依然内疚,感到對不起他。

  記者:中國的女人,即使再能幹,傳統思想裏那個妻子的角色—承擔家務,任勞任怨、依然是占主導地位的,反過來説,如果你的先生在家畫畫,你從外面回來,你一定不會去要求他下厨房,他自己也不會有那個意識—你認爲公平?

  曉萍:這當然不公平。我也不止一次這樣想過;我也在從事一個高尚的事業呀,我幹嗎爲不做飯而内疚呢?可是想過之後,我依然會内疚和難過;

  女兒樑彦代表着明亮和温暖

  記者:除了《金粉佳麗》組畫受到美術界的普遍好評,我還非常喜歡你的另一組表現母親與女兒的那組名爲《和弦》的畫,只有面孔没有五官的小女孩始終在一架鋼琴前,畫面給人的感覺是一種聖潔,音樂的起伏在房屋裏流動着的一種和諧美。那是你在一個什麽背景下創作的?

  曉萍:我的世界很小。身爲女人,當然也就關注家庭了。那一組畫,畫在我丈夫不在家的一段日子,我將思念和等待對女兒的愛以及對婚姻的思考融注於畫面,在我的觀念裏,家庭和諧是最重要的。

  女兒到現在還翫玩具,小時的玩具都不捨得丢掉。我説你都這麽大了,還要翫玩具。她説:“我就是要玩這些玩具,我要一直玩到老,這説明我永遠是一個快樂的人。”

  記者:這是你希望見到的吧?相對於《金粉佳麗》而言的那種“絢麗奪目的憂傷”,《和諧》中那種透明的寧静,以及你最新創作的《温暖的玫瑰》的華麗,它們讓人避開脆弱、虚幻和閒散,回到明亮的陽光中去感受生活中原本的單純和快樂。

  曉萍:寧静,是我在藝術和生活中都想達到的,在生活中我不喜歡一些閃閃發光的東西,諸如鑽戒、金項鏈之類的東西,我喜歡質檏無華,我算得上一個環保生活者。畫中雖然我用了大量的華麗色彩,但表現出的依然是寧静。

  (原載2003年9月10日《寶安日報》)

  (作者:唐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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