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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畫畫兒的朋友袁學君
袁學君和我是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班的同學。他來自濕漉漉的南國水鄉,我偏居乾巴巴的黄土高坡;他以繪畫立身,我以文字混飯。但距離的遥遠、習性的差异,並没有隔膜我們的心靈與情感。我們是很要好的同學,很知心的朋友。其實,以學君的性格爲人,正如他立於天地間的名號一樣,是一個刻苦好學的謙謙君子,屬於那種只記着别人的長處和好處,而將别人的缺點與齷齪統統抛之腦後的人。他是與誰都能相處得很好,身邊不乏朋友的人。
第一次見到學君的時候,我怎麽也把他與水靈水靈的南方人搭不上綫。他長得虎背熊腰,壯壯碩碩,膚色細白,舌頭亦如簧似地靈巧,倒更像個憨實的北方漢子。這疑問就癢癢地在我的心裏悶了好一段時間,直到後來相熟了問起,果然他的祖籍乃在山東。當然,這也至少是老爺爺輩以前的事了。
但學君的血管裏畢竟是奔流着山東好漢的血液了。也許正是這山東好漢的血統,傳給了他至純至善、肯喫苦耐勞、能擔當負重的生命本錢與優越品性。求學中的學君絶對是一個刻苦得令人欽佩的人。是啊!京華兩年的學習時間對於我們是太短太短了些!學君恨不得拼了命地來將它珍惜。上課是絶對地準時專心,筆記是絶對地認真詳細。而一有空暇,他不是訪問求教於藝術前輩、學界名宿,就是到書店裏淘書掏知識。常常是滿頭大汗地提抱回來一大兜一大摞精美的書籍,樂得美滋滋地,汗也顧不得擦,就如饑似渴廢寢忘食地苦苦研讀。而説到讀書,學君絶對稱得上書痴。每翻書前必先静心净手,虔誠得像步入聖殿的信徒;每讀書必記心得筆記,勤勞的像田野裏的耕夫。走進書裏,那樣兒,貪婪得就像我家鄉黄土地裏香甜地啃吃青青嫩嫩的黄牛。這與其説是一種良好的讀書習慣,毋寧説更是一種求知的境界,做人的境界。兩年間,學君讀了多少書、記了多少筆記,不得而知。總之,每次回家,他那强壯的身軀總負重不起他的書,都要再花幾百元的郵資從郵局裏往回郵寄。一個這樣求知的人,他的知識若不增長,技藝若不提高,靈魂若不昇華,那才怪呢?學君的學養和才幹無疑在同學之中同輩人中都已達到了令人敬佩的程度。
前面説過,學君是以繪事立身的。繪畫是他自幼的愛好,也是他終生的追求。學君的繪畫練的是嶺南一派的套路,曾受教於關山月、黎雄才等嶺南派大師這一點上,學君無疑已得到了他們的真傳,其基本功相當深厚扎實。第一次讀學君的畫,振撼我心靈的也正在於此。我想像不到,如此年輕的學君,嶺南派繪畫的功力却已那麽深厚。但學君也絶不是亦步亦趨地步着他的恩師與前輩們的後塵,從他的畫中已不難看出他追求自家風格的决心。學君的畫工中有意,工意相兼;工的功底深厚,意的趣味濃烈;用筆、用色、結構、布局都十分講究;清新華麗,雅逸隽永;既有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頓悟和筆墨精神的領會,又打着强烈的時代氣息的烙印;畫中之趣、生活之趣、視覺之趣,“三趣”共鳴,讓人適意,讓人玩味,學君正在探索創造屬於自己的撼動人心的繪畫語言。
學君血管裏雖然流淌着北方硬漢的血脈,但畢竟是在南國靈秀的山水裏哺育長大的。粗獷的外表,掩蓋不住他細膩的情感、慧穎的心靈和敏鋭的觸角;做人的誠實不代表他在藝術上的笨拙。關於學君的畫,我不想多説了,相信認真地讀過他的畫的人,會從中讀出意味的。
(作者: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