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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磨墨墨磨人——何伯昌先生書法藝術之路
在友人辦公室,我第一次欣賞到何伯昌先生書寫的毛澤東的詞《沁園春·雪》,這幅結搆精嚴,點畫飛動,神骨兼備,姿媚顯現的書作,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次文藝界同仁雅集,我有幸拜識何伯昌先生,其時他正瀟灑地即席揮毫。本人不善於書法,但愛觀賞和研讀有關書法藝術的文章和書籍,因此,與何先生談論書法時有共同語言。在多次交談中,對他在墨池裏磨礪,在揮翰中搏擊的治書精神得到感悟:一位書法家的成就,直至形成個人的藝術風格,是客觀努力與個人心靈撞擊形成的,與其本人的性格、情感、胸襟、學識、道德觀念和審美情趣等因素有着内在的密切聯繫,是藝德人品、文化積澱的綜合體現。
何伯昌先生自幼志趣於書法,六歲握管學書,家學淵源,天資聰敏,勵精磨煉,書藝速進,獲前輩稱譽。古人雲“古之學者必有師”,今之學者亦有師。作爲書法研習者,一要以今爲師,拜當今書法家爲師;二是以古爲鑒,研習和解讀古碑帖。何先生在研習書法的歷程中,曾師從治書嚴謹,書藝風格各异的書法家吴洪源、樑錦英、秦咢生、麥華三、黄文寬、李曲齋等。他刻苦好學,堅持不懈,如饑似渴地吸啜各家書法藝術營養,其勤學精神,老師亦爲之感動,曰:他日必能成才。何先生登堂入室,既學老師們的藝德,又擷取各位老師的書法技藝,融會貫通,爲己所用,以形成自己的藝術風格。以古爲師,即向傳統回歸,這是向前邁進的基礎和動因,真正的藝術家是善於從歷史的坐標上找到自己的支點的。繼承傳統是書法家能否站得住脚的基點。何先生深知其重要,他一直堅持對各朝代的各家古碑帖的臨寫和揣摩,探幽尋微,掌握各體書法的形態、結體相同和不同之點,深究各家書法的淵源、變化和發展。雖然千淘萬濾很辛苦,但吹盡塵沙便見真。我們在鑒賞何先生的書法藝術時,往往有“似是而非”的感覺,即是説,其書法藝術既象某家風格,有某體的特點,又不全象,個人的風格特點也很明顯,這就是出新意而不違古。如欣賞他的楷書,既有顔真卿結構飽滿,豪放雄逸之勢,又有柳公權體勢勁媚之神,顯現出撗戰盍菙之古法,但仔細揣摩,又有揮灑酣暢,行筆流滑之美,令人回味無窮。有深厚的傳統遺迹又顯露自我新意,這正是其書法藝術迷人之處,價值之所在。
中國書法是“情動形言,取會風騷之意,陰舒陽慘,本乎天地之心”的藝術,説明中國書畫互相影響,交映生輝。我們評論書畫時,除了講筆墨外,還講氣韵、意境、格調和傳統等,書畫家的文學修養、文化底藴往往影響其創作。我國不少書法大家,本來就是文學家或歷史學家,文化根基深厚,他們是習書者的榜樣。何先生原來學習的專業是歷史學,也從事過多年的歷史教學。歷史學,除了歷史知識外,還包含傳統文化、古典文學、文字學等知識,這對何先生研讀、理解古碑帖大有裨益。他的書法又喜以古詩文爲内容。傳統文化熏陶,古詩文潜移默化積聚的潜質,流露於其筆端,融匯於點畫之中,貫通在全幅字裏,使其書法藝術充滿舒卷菸雲勢,神通知不盡的靈氣,剛柔兼濟的書卷氣和勢方韵園的神彩,看起來賞心悦目,是一種很高的藝術享受。
俗話説,人像字,字像人,書如其人。深層的意思是説明書法藝術與人的道德學養的關係,如皮與毛的關係,道德學養是皮,書法藝術是毛,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可知修身養德是書法之根本。正如黄庭堅《書論》所説:“學書須要胸中有道義”。在與何先生的接觸中,給人第一印象是敦厚平和而有氣質,談吐平實而有親和力,在衆人面前不顯山露水、夸夸其談,謙遜和靄,他如端静之土,雖有精妙的書藝,但能“藏器待時,耻於自獻”(蘇軾語),有“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老子語)的修養,有“已之雖有,其狀若無;已之雖實,其容若虚”(孔穎達語)的品行。他在人前不談彼短,不恃已長,談得最多的是學書心得,恩師的教誨。談及其書法參加展覽和交流,無自伐自矜之氣,他的書法作品遠播歐、美、東南亞多個國家和港澳地區,爲不少收藏家及友人收藏,但他“雖得志遂茂而不驕”(蘇軾語)。他對書法藝術精益求精,對自己的書法總是滿意的少,不滿意的多。何先生對書法藝術的嚴謹態度,對自己書法作品的苛求,正是他志趣高遠,不斷追求藝術完美的不倦精神表現。正因爲有高尚的藝德,使其書法筆墨越來越精妙,氣韵、意境、格調更有丰韵、更加高雅,個人藝術風格更加鮮明。
“非人磨墨墨磨人”(蘇軾語)。書法藝術要形成獨特、鮮明的個人風格,是每個書法家的孜孜追求,是一條無止境的漫長道路,其中充滿艱辛、徘徊和痛苦,是磨煉意志,陶冶性靈、净化靈魂的筆墨煉獄。何伯昌先生投身於筆墨煉獄中數十年,終成正果,名聲遠播。以不息爲體,以日新爲道,正是何伯昌先生追求的藝術境界。
(作者:李暢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