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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在歲月的藝術裏——記書法篆刻家林銘昇
林銘昇是我的學兄,幾十年過去了,他那精乾瘦健的“格局”就是未變,尤其是他那對藝術孜孜以求的固執,在他生活的那座小縣城裏,更是顯得比較另類。銘昇以其難得的個人性通過普遍性的對藝術的理解,顯示了自己的存在。事實上,他在公事之餘,用最大限度的“固執”去尋求和寄託了自己心中的藝術理想——書法篆刻。
銘昇治印,我看以恪守漢法居多,見其配字章法,在平正質檏中顯出匀落沉穩,有冲刀渾穆之氣,亦有筆道清朗之格。銘昇雖隅居閩粤贛邊區交界處之平遠山城,但對書法篆刻藝術,實有“持靈氣,博各家,通古法以創韵”的大志。以節操自守不隨流俗來形容銘昇,實不爲過。
早在讀書時,銘昇就在文藝上顯現了其才情,他是學校文藝宣傳隊的男角兒,善於用歌喉和肢體語言來抒發個人性情;在小小的縣城,他屬於那種胸臆間比他人有更多文化意識和表演欲望的角色。在幾十年間,他經歷了潜文化意識→意識文化→表現文化的過程。説其有“表現文化”歷程,也就是説他經歷了一個早期從自覺不自覺間要有所發泄到明確“胸臆間有一股對文化敏感的表現欲望”而爲之的過程。
銘昇有一弟名東昇,亦是位篆刻好手,爲中國書協會員,他們兄弟倆以藝爲求,相互間砌磋斯文,其樂無窮。不敢説銘昇的印藝有求突破傳統樊籬以展自我面目的高度,最起碼,他以汹涌之勢沉醉方寸間如英雄得路,在刀法世界上已激動躍出。説他“汹涌”,是因某年長假,幾日之内,銘昇以舞蛇走虺、馳縱跳騰之氣,一氣呵成50多方印,毋庸置疑,這些情趣畢至之作不可能會是粗枝濫造之章,這應是他的學識修養在生命某個時段間勃發張展的神出。我看過他這個時期的篆刻作品,多爲講究藴借之致的傳統格局,少量爲有心立异而略顯氣勢奪人的東西。總而觀之,彰顯銘昇藝術靈性的作品,應是縱有不足,亦瑕不掩瑜。
客家之地,重學鑄文。銘昇之父教了一輩子的書,可謂桃李遍天下,家中兄弟三人雖操各業,但個個都是崇尚文詩之人。在這樣一種氛圍中,銘昇多游弋在詩文戲曲、書法繪畫等藝術書借中度過業餘時間,作爲一縣之司法局副局長,他在行政之餘,多以廣交藝友自覺尋找同氣相求的知音來爲自己的生活添加瀟灑之意。其書法臨蘭亭本多,次而再求以已筆意爲之。大篆、小篆、甲骨文的書寫,綫條韵味亦不俗。對一些古帖,他認爲不一定要拘泥於字形之似,有其神韵即可。那種“……古而媚,密而散,未可以近而忽之也。”的心態,多少左右了他習書重意氣的訓練。
縱觀銘昇作品所顯現出來的審美情趣,我以爲其所散透出來的多還是有君子之風的温文爾雅之氣;他的作品一些是想顯示霸氣之意的,但我總覺得他還是霸氣不起來!也罷。我想這是他自身文化底氣的斯文爾雅制約所至,在他的刀下,傳統精髓已蜕變爲某種審美情思,這種情思或以隱或以露,或以收或以張受到其自身法則的製作,使銘昇縱然想激越驟涌恣肆放縱,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也許這種無形的制約正鎖定了作爲獨特的銘昇的藝術趣味或説風格。我想:以一種獨特的靈感,帶給人以一種賞心悦目,又何嘗不是件樂事?
書法篆刻藝術是一門可表現强烈情感的藝術,其綫、其面、其刀法、其布局都在跌宕起伏與筆勢刀鋒中表現出作者的真性情。這種情性林銘昇有,這種靈氣林銘昇有,這種表現欲望林銘昇也有。盡管不願囿於陳規,欲在較爲沉寂的藝壇上張揚自己熾熱的宣泄,爲衆多藝術家所求,但在恪守一定的法則下來調動起欣賞者的情緒,我以爲,則應是銘昇的底綫。
得知銘昇作爲家中大哥,正在小小的家鄉山城策劃今年9月將在客都梅州文化史上留名的大動作-《歲月與藝術·平遠縣林氏父子書法篆刻攝影展》,銘昇將與83高齡的父親與兩個弟弟一起在梅州市華僑博物館舉辦家庭展事,這個與文化梅州品牌打造的大計,相信將會是梅州年内的一個文化亮點。作爲老友,我願在幫林氏父子策展同時,更預祝他們的展事能取得成功。
2004年8月於廣州暨南園
(作者:劉胄人 書畫家、文藝評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