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絶塵唯一騎 輕舟萬重山
近年來,隨着書法活動的頻繁,接觸的書友也愈來愈多。但許多事總是這樣,接觸多的、應該印象深的,反而又淺;有些偶然一遇或一紙書信的,倒是久久難忘。我與馬南舟就是這樣。
今年春上,南舟來信索我個人集子並隨信寄了一件他的書法作品。初看並未在意,後來整理書信時又看了一遍,眼前爲之一亮。練習紙上一首七絶寫得自然、瀟灑。漫不經心的筆觸顯得非常隨意,紙墨間透着一股率真氣。人們常有這樣的習慣:由字或聲音便去判斷一個人的容貌。我腦海中的南舟,清癯、隨和、有文人氣,眉眼間透着一股聰穎和執着勁。後來見了南舟的照片,我對自己的想象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對南舟書法的進一步瞭解其實來自於他的書信。南舟的儒風,書信常以宣箋爲之。不似我,友人要求回信毛筆書寫,我則常常認真過分,不願用毛筆。比南舟少了幾分灑脱。南舟的信札最大的看點在於它的率意,通篇一氣呵成;寫得洋洋灑灑、自然從容,極有書卷氣,時露二王書風。從用筆的洗煉看,似對《懷仁集王聖教序》多有關注。其字之結體險峻得益於米芾,行氣近乎王鐸,整個字和他的人一樣:乾净、清爽。尉天池先生評行草書首先强調:用筆要放得開、留得住。南舟的字基本做到了這一點:放得有度,收得自然。强化了節奏感,凸顯出一個“味”字。而這“味”,就是其特色。
書法和其它藝術形式一樣有雅俗之别。最近書界又有對“藝術書法”的論争。看南舟的字,不論水平如何,其追求當屬高雅一路。看了他多幅字後,我心中暗想:此兄乃眼高手低一族。當然,我所説的手低是相對眼高而言。我一貫認爲:文行,眼比手重。手低能治,眼低則難醫。並常告誡自己:寫一幅好字,得意幾天可以,千萬别有長得之意。“得意”的時間和進步的速度成反比。我看南舟很可能也是個藝術上的“喜新厭舊”之徒。如是,那就和他廣泛的興趣,對書籍的痴情和融會貫通其它藝術的關係密不可分。興趣是前進的動力,書籍是前進的階梯,姊妹藝術是前進的潤滑劑,古今中外有作爲的藝術家莫不如此。
在南舟的書作裏,一幅楷書對聯引起了我的格外關注。除了用筆有歐字的嚴謹,楊凝式的疏落,夫子廟堂碑的平和簡静外,我十分欣賞其“吾心吾手抒吾情”之追求。古代没有書法家稱謂,寫好字是文人的基本功。南舟寫自家聯,應該;而難能之處在於:其聯用字恰當,詞性、詞義、句式合理準確,講究平仄,在意境。
藝術創作是一種高級精神勞動,離不開激情。南舟就有!他是個多面手,又激情四溢。學書之餘能刻印、作畫,當在情理之中。他畫的小鷄活潑可愛,意趣盎然,有書法功底自然墨分五色,點綫相宜。能想象出他作畫時的童稚之態。和他的字相比,南舟的印不在其下。令我喫驚的是,其書風和印風反差較大,刻印更具激情。他的漢白文用刀厚重蒼茫,配篆獨具匠心,章法布局常有驚人之處。仿白石印單刀直入,力能找鼎,方寸之間總現氣象萬千。
應當説,已近不惑之年的馬南舟在書法藝術上還有不少提昇的空間。以他的悟性和執着精神,一步一個脚印走下去,有大的突破是肯定的。我倒是認爲南舟應快些有所爲之。我説的快是建立在深層次間的,在專、精上再下苦功。對一些風格迥异的著名碑帖應當深涉,在汲取的基礎上再作自悟,個人風格的形成是水到渠成之事,當順其自然。相信堅持數年回眸一望,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願書友馬南舟在書法藝術道路上:絶塵唯一騎,輕舟萬重山。
2005年12月31日夜於古長安阿房宫洗心齋北窗燈下
(作者:寒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