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8月30日電/中國時報今天發表政論家南方朔的文章說,這是小事一樁,但卻有大道理在焉:九月九日台灣環保署原有“清掃台灣”的活動,可是九月九日反貪倒扁正式啟動,環保署搞“清掃台灣”,豈不是和倒扁唱和嗎?想造反啊!於是,台灣不“清掃”了,延到十六日的“清潔地球日”。
由環保署閃避“九九”和“清掃台灣”,它們的難處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理解。一種變態的過敏症,在語言文字和符號象徵的縫隙裡鑽進鑽出,早已成家常便飯。環保署如果不做調整,我們看看,它不被罵到臭頭才怪。
文章說,這其實,無論任何語言文字和文化系統,語文符號都有曖昧含混的特性,這乃是文學,尤其是詩得以發展的空間。去揣摩別人的用字遣詞,也是文學解釋學的主要任務。有一種人特別會瞎搿亂扯,硬是會扯出作者沒有講也無意這麼去講的意思,我們稱這種現象為“過度解釋”。
但西方的“過度解釋”,多半只存在於文學和神學哲學這些領域,它豐富了學術的想像與內涵;但在我們漢文化裡,它卻一枝獨秀的存在於政治中。我們的那種語言文字符號變態過敏症,在古代產生了連綿不絕的文字獄,而到了今天則延伸成變態的鬼扯硬拗。古代的那種變態過敏症,例子多到不勝枚舉的程度:
例如,蘇東坡寫詩描寫老檜樹的樹根深不可測,只有沉潛在地底的龍才知道;“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唯有蜇龍知”。但變態的人卻一狀告了上去,因為他把龍和九泉掛到了一起,簡直是大逆不道!
例如,杭州有個倒楣的教書先生拍朱元璋馬屁,在歌功頌德的文章裡,有“光天之下,天生聖人,為世作則”的字句,但朱元璋當過和尚也當過賊,心裡早已變態,一看之下即勃然大怒,幾行字裡有“光”(光頭)、“生”(僧)、“則”(賊)這些字眼,你想影射我啊,殺了吧!
例如,雍正時有這樣的故事;一個考官出題〈維民所止〉,而“維止”這兩個字不就是“雍”“正”這兩個字被砍了頭嗎?這是甚麼意思?殺了吧!
文章說,這對語言文字符號象徵的變態過敏,早已成了我們的文化疾病,而且沉疴嚴重。現在當然不能抓個毛病就把人砍頭,但這種變態卻轉到另外的方向,而且與日俱進。大家都知道的“直接”“間接”,“主動”“被動”就是眼前的例子。而“直接禮券”和“間接禮券”並非首創。游錫堃和陳唐山接受美國軍火商邀宴時的“間接吃飯”才是起點!過去對語言文字的變態敏感,現在已進一步變成了新的變態油滑。當整個朝代的人都把聰明才智用來搞諸如此類的語言文字遊戲,這不是變態的升級嗎?環保署嚇得趕快停止“九九”“清掃台灣”,與那些大變態相比,只不過是舊式的小變態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