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5月24日電/一句「罄竹難書」,我們看見了語言,看見了政治,也看見了官場。陳水扁口誤或許可笑,但笑聲翻過半座山頭也就散了;可怕的是權力的荒誕與傲慢,爬過身畔途經的萬事萬物,在空氣中不斷嗡嗡作響。
中時電子報署名分析文章說,語言本非固態的礦脈,而是緩慢流動的長河,就像傅柯的觀察,語言經常是權力鬥爭的產物,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湧現不同意義。但作為人類溝通的重要工具,語言勢必具備某種社會群體的共識,才能搭建我們之間的橋樑,或像南方朔的書名:我們的居所、我們的海洋、我們的星圖。
而「罄竹難書」,無論典出《呂氏春秋》、《漢書》、《舊唐書》,都是意指劣蹟不勝計數,當歷代典籍逐漸形成慣例,連台灣教育部編撰的字典詞書,都已將此成語「正典化」,那麼讓人好奇的是,杜正勝的腦袋裡裝些什麼?
文章說,在立院詢答那一剎那,想必杜正勝絕非真心想與李慶安詰難問疑、切磋學問;我更相信,大學學測若有此考題,杜正勝也絕不至於推翻大考中心的標準答案,把單選題改成多重選擇題;在那一刻,料必杜正勝想起了他敬愛的陳水扁,想起了立院是政敵發起攻擊的主戰場,也是他挖深壕溝、保衛英明聖主的最佳基地,於是,他甘願拋棄自己任內審定的部版《成語典》,把一個漸形凝固的字詞,拖回混沌未明的上古時代。
所以我們的官員激發出洶湧的愛國心,拋棄學術良知,情願為政治服務;媒體明知歷史典籍的普遍例則,偏偏搬出較鮮為人知的《移元徵君書》來說項,一切只為政治。
讓我們試著探問:今天口誤的若是連戰或馬英九,搖尾系統會如此萬夫莫敵地義無反顧、奮勇殺敵嗎?讓我們再深入追究:難道杜正勝只是當前官場一個可悲的特例嗎?
文章說,多麼迷人呀,這些政務官們的心靈狀態。當郭瑤琪說出陳水扁洪福齊天、當陳定南在法務部長任內,大張旗鼓訂出反毒標語「無毒最美,希望相隨」、當呂秀蓮都瞧不起檢方偵辦台開案畏首畏尾,法務部還在立院唯唯諾諾「一切依法偵辦」,難道不代表著扁政府六年來,已經讓政府官僚組織變成一個龐大的搖尾系統?
那麼,又是誰默許、鼓勵他手下的文武百官,變成一群事事揣摩上意、巴結逢迎的失能者?一群立場先行、泯除是非的鐵衛軍?
文章指出,杜正勝只是歷史洪流裡的小人物,魯迅筆下的孔乙巳,《儒林》裡拍著桌子吃芝麻偏要裝氣派的窮酸儒生,他反映的是整個時代的悲哀,紀錄的是文官體系失語失智的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