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6月19日電/台灣中國時報今日發表社論說,在民進黨史上,幾乎不曾有過群眾集會像前天那樣,數萬支持者聚集凱達格蘭大道上動員吶喊的,不是為了召喚對某種普世價值的堅持,也不是為了訴求某種特定理念的實踐,而是咀咒在野黨領袖,恫嚇現場媒體,明明白白為一個被指控貪腐的政權背書,為一群已經敗德的統治者辯護,美其名曰“捍衛本土政權”,殊不知此舉所羞辱的,正是那曾經標榜過清廉的“本土價值”!如今這個曾經讓許多人留過淚、坐過牢的價值,好像已經不值一文錢了!
且先說個故事:時間是一九七四年九月的美國,在尼克松因水門案下台後的一個月,繼任的福特總統突然宣布豁免所有對尼克松的指控,此舉當然立即引發輿論譁然。而當時擔任福特新聞秘書才剛滿一個月傑瑞特霍斯特(Jerry terHorst),在知悉福特要特赦尼克松的前夕,向福特遞出了辭呈,信中說:“本於我的良知,我必須遺憾的告知您,我無法為尼克松尚未定罪前就予以豁免的決策辯護”。
特霍斯特此舉當然重擊剛上任福特的聲望,也立即引發黨內同志與支持者對他的抨擊,指控他背叛了福特對他的信任。面對同志對他忠誠的質疑,特霍斯特在他的回憶錄中說:“我是對我的良知忠誠,我確信如果尼克松對他的良知忠誠,水門案不會發生!”
社論說,這是三十多年前的故事了,今天將它找出來做為例示,不是為刻意襯托或類比什麼,而是為了表達某種遺憾。我們遺憾,是因為在此刻的民進黨內,那種曾經對良知忠誠、對原則堅持的鮮活精神,已經不復存在了。確信如果民進黨的高層對他的良知忠誠,根本不會縱容陳水扁的親信家屬做出那麼多違法與敗德行為;也確信民進黨內的精英如果還有人對自己的良知忠誠,不會在諸多弊案事實已然攤開的此刻,所選擇的作為竟是鞏固與捍衛!
現在,如果找出羅文嘉、段宜康在八個月前倡議“新民進黨運動”時的訴求再看一看,找出二十多天前立委郭正亮所發表的“政治停損”聲明再讀一讀,同時也找出十多天前近五十位民進黨國會助理在報端刊登的廣告聲明再念一念,請問其中有那一項指控今天已經不存在了?又有那一樁質疑今天已經澄清了?那些訴求與聲明的內容,可以說每一點通通都適用於此時此刻,但那些召喚這些價值的人們呢?很遺憾,在所謂“權力下放”的政治表演後,全部都噤聲了!甚至在群眾被族群動員煽惑起來後,還跟著搖旗吶喊,也就是說,連最後這些僅有的反省聲音,都全止息了。
社論反問,真的很好奇,如果此刻的“副總統”,不是呂秀蓮,而是蘇貞昌或蔡英文,民進黨上下還會那樣“鞏固領導中心”嗎?如果此刻的黨主席不是游錫堃,而是翁金珠,民進黨還會由黨主席帶領著群眾不問是非,捍衛貪腐嗎?如果林義雄、施明德都還留在黨內,他們會坐視民進黨這般的墮落嗎?如果黨內新生代的批判與呼籲能引發全黨上下的反省,如今還需要揹負那麼多道德質疑嗎?可惜歷史真的不能假設,也沒有機會再重來,所以這些臆測也永遠不會有答案。唯一確知的是,當初那些“國政”顧問團的成員,如今大部分選擇低調,既不願批判,也不願相挺,當初那種為“向上提升”背書的豪氣,如今似乎都消逝在風裡了。
社論指出,外界對陳水扁家人與其親家作為的種種質疑與指控,民進黨此刻的回應,只剩下微弱的司法論述,只剩下轉移焦點的操作,只剩下危機處理的僥倖,在捍衛政權存續與是非價值的信守之間,民進黨其實已經做出了抉擇。台灣人民更清楚知道,那個曾經視“清廉”為不可讓渡資產的民進黨已經不復存在,“本土”不再是對某種目的價值的堅持,而是淪為掩飾貪腐的動員手段。
社論認為,此刻就算做出再多的召喚,亦不過只是狗吠火車而已。但還是必須表達出這種遺憾與失望,至少要為此刻的台灣,留下一份歷史紀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