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6月3日電/經濟模式沒有好壞之分,祗要適應本土環境、GDP與民間財富共同增長的經濟模式就是好模式。這就跟“無論白猫黑猫,祗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道理一樣。
每日經濟新聞文章稱,就市場發展本身而言,從來也沒好與壞的絕對標準。沒有人對英國憲章運動時期的重商主義提出异義,要求在英國土地上移植法國的重農主義;也沒有人對17世紀的尼德蘭金融市場發表高論,認爲這種原始的借貸與期貨方式雜亂無章。其原因就在於,受制於當時經濟與技術條件、市場規模,英國與尼德蘭祗能發展出符合自身要求的獨特的經濟模式。
回過頭來說目前的國內,有一個經濟熱點話題是溫州模式與蘇州模式的比較和質疑。本來,兩個不同區域的經濟模式幷無比較之必要,祗要溫州人自己覺得合適,幷從這種經濟發展模式中得到巨大的實惠,外人就無從置喙,也無權强行改變。官方數據顯示,雖然溫州GDP祗是蘇州的1/3,但城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却是後者的1.2倍,農村居民的這項數字則相當于後者的80%。這種藏富于民的模式正是許多人孜孜以求却難得的,尤其值得珍惜。
文章分析,由於其民間性與內生性,溫州自下而上的經濟模式天然與本土環境融合無間,因此生機勃勃。溫州人不僅在打火機、眼鏡等市場贏得了國際競爭優勢,幷在此基礎上形成了完整的産業鏈條。例如在溫州柳市鎮已經形成高低壓電器産品的完整産業鏈條。不僅如此,在充分競爭的市場上形成的各種行業的商會等,是屈指可數的成熟的民間自律組織樣式;而溫州金融業不僅歷盡劫波終不倒,還成爲央行設定利率的重要參考指標。這說明貨幣的價值在此得到了最爲精確的衡量。如此模式,既無滯脹之虞,也無結構性矛盾,稱得起健康二字。
但對溫州經濟模式一直伴隨著“低小散”的指責,對於習慣于大手筆的人而言,溫州經濟確實令人難以忍受。但難以忍受就是改造被實踐證明行之有效的經濟模式的理由嗎?這種想法所透露出的霸道氣息更令人難以接受,也注定不會成功,因爲經濟模式如果不能契合本地土壤,再先進也會半途夭折。
文章認爲,不可否認,溫州經濟模式確實存在“低小散”的問題,這是溫州的勞動力素質、民間金融的規模等制約因素作用而形成的,也有外界與體制阻擊的原因。最明顯的例證是,當溫州模式發展到一定階段,對勞動力、資金等資源要素的自由流動有了更高的要求。大約220萬溫州商人携帶著數以千億計的資金,在中國乃至全球各個角落,爲自己創造著財富,也爲當地創造著GDP、稅收和就業機會。這是溫州資本突破地域與資源束縛的艱難努力。
我們本可以希望溫州模式這一內生的市場經濟模式,作爲火種播灑到各地,但不幸的是,溫州人的這一努力屢屢受限。溫州商人的突破不僅受到地域分割、産業規劃等等限制,還受到內部阻擊:當地政府也幷不歡迎外遷行動,因爲這些産出無法計入當地的GDP。當地一份文件還宣佈:與世界500强企業合資合作,投資强度達到一定要求的,土地價格按同一地段綜合價下浮20%;與世界相關製造業龍頭企業合資合作,投資强度達到一定要求的,土地價格下浮10%;特別重大的合資合作項目,用地實行一事一議,可享受更加優惠政策———這意味著溫州本地好不容易形成的公平競爭的環境將受到嚴峻挑戰。
文章指出,稍懂經濟學知識的人都清楚,資源不能充分自由流動與競爭不公平意味著什麽,因此,溫州産業經濟的“低小散”既有目前經濟發展勞動力限制等方面的原因,也是各地市場圍城普遍存在的必然結果,這不是溫州經濟模式的錯誤,而應被視爲無奈。
在這一情况下,社會需要做的是爲溫州模式的繼續發展掃清障礙,使之擺脫“低小散”而走向“高大全”,而不是加之以更多的束縛,用威權經濟模式代替民間市場經濟模式,這就像把美國模式强行移植到英倫三島,讓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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