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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招子庸編著的《粵謳》(又稱《越謳》),現存中山文獻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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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廣東白話報》刊載大量文人創作的粵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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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你唔食,食到鴉片煙。瘦到好似條柴,唔敢企埋著風便。怕一陣風來,吹倒你個位煙仙。 —廖恩燾粵謳《新解心》。 |
粵謳,又稱“越謳”、“解心”,始創于清嘉慶末年、流行於粵語地區的一種廣東民間說唱藝術,由名士招子庸編著《粵謳》一書後開始廣泛流傳。文字長短句結合,有一定韻律,但不拘泥形式,還有故事性強的特點。1904年,英國駐港總督金文泰將招子庸的《粵謳》譯成英文,以《廣州情歌》為名在牛津大學出版杜出版。
今天,粵謳作為一種單純的曲藝表演已經罕見,但其藝術表演已經融入粵劇之中。
●心靈地圖:民間是民歌的搖籃與墳墓
粵謳在人們的記憶中已經越來越淡化了。隨著一代人的漸漸離去,不知還有多少人能記起年少時聽粵謳的心情。作為民間音樂,粵謳成長於民間,也衰落於民間。
粵謳是一種將民間音樂引入文學殿堂的曲藝表演形式。按民俗學大師鄭振鐸的說法,第一個“染指”粵謳的文人招子庸“大膽地將民歌輸入文壇”。經過這一過程,粵謳以動人的詞藻受到文人的關注,也以通俗易懂的語言受到民眾的歡迎,它將古典詩詞民俗化,也將民俗音樂文藝化。
此後一百多年間,大量文人墨客加入創作粵謳的隊伍,其題材內容上也從早期的男女情愛,發展到後來的針貶時事,愛國救國。而普通百姓覺得通俗易懂,好聽好唱,更是熱情捧場,曾經有一段時間,唱粵謳和聽粵謳都成為風行一時的社會風俗。但是到了今天,我們已經很難再聽到粵謳的歌聲。不僅外地人沒有聽說過粵謳,就連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不一定聽說過粵謳這種民間曲藝,更不用說憶起幾首曾流傳一時的粵謳。雖然粵劇中還保留了部分粵謳的唱腔,不過若非粵劇行家,從一部粵劇中分辨出哪種是粵謳唱腔,哪種是其他唱腔,也確實不容易。
為了感受粵謳的韻味,在採訪中,我還懇請《羊城今古》的副主編陳錦鴻先生來一小段粵謳。陳先生自幼學唱粵劇,曾是粵劇專業演員,修行不可謂不深。他輕鬆來一小段粵劇中的粵謳唱腔,讓我一飽耳福。陳先生以小生和武旦出生的功底,唱起粵謳來也如行雲流水,平滑流暢。
但陳錦鴻先生也承認,粵謳畢竟是一種比較原始的曲藝,也比較簡單平直,音律變動不大,因此現在保留在現代粵劇中也多是用來敍述。並且單從音韻上感受,粵謳的直白簡單,不一定受到民眾的歡迎;對於藝人來說,粵謳沒有大大的唱功要求,體現不出個人的歌唱特色;對於老百姓來說,在現代越來越多音樂曲藝可以娛樂身心的時候,粵謳已經不是惟一可以選擇的音樂。
我想,作為民間曲藝表演形式,粵謳的衰落自是必然的。但是無論如何,粵謳在中國民間文藝中仍有其作用和地位,其音韻作為一種獨特的唱腔保存在粵劇中;其優美動人的詞藻也作為廣東文學的一種代表,作為一種獨特的民俗文學寫進文學史,受到了文學家們的讚美。喜歡粵謳的人,還可以到那些發黃的歌本中,感受廣東文學的獨特的味。
民間音樂自有其發展的脈絡,成長與消亡都由一定時代發展而決定。我們無意改變這種發展趨勢,只是借此板塊希望重新喚起深埋的記憶,重溫當年溫暖的記憶。
●尋找之旅:一種民歌的百年“變聲”歷程
什麼是粵謳?記者採訪了為數不少的土生土長的廣州人,結果發現,四十歲以下的基本上沒有一個聽說過粵謳這種民間音樂,粵謳在人們的記憶中已越來越遠了。
事實上,粵謳曾是廣泛流傳于廣州地區的一種民間音樂,從19世紀初開始,粵語區域的人們幾乎沒有不知道粵謳的。粵謳在長達100多年的歷史中,如同現在的流行音樂一般,傳唱于市井百姓之中。如今,這種表現方式與歌唱技巧都相當樸素的民間曲藝已在逐步消逝中。也許只有在一些老人的記憶中,還會遙遠地傳來幾曲粵謳的音調。
●民歌:“粵俗好歌”
廣東一向是熱愛音樂的地方,南越王墓中出土的文物就少不了編鐘等樂器,屈大均在《廣東新語》一書也提到:“粵俗好歌。凡有吉慶,必唱歌以為樂”。
今天,粵語歌曲,傳遍大江南北,就連聽不懂廣州話的北方人也都能哼上幾句粵語歌曲。粵語“流行歌”淵遠流長,粵謳風行之前,廣州民間已有木魚歌、龍舟歌等多種民間音樂。
關於粵謳的起源,有多種說法。中山大學梁守中教授在《嶺南文學史》一書中提到,最早是清嘉慶年間的馮詢和招子庸,在民間音樂基礎上發展而來。《羊城今古》副主編陳錦鴻先生則考證,在《百越先賢傳》中有記載,西漢時期有南海人張買“鼓掉為越謳”的記載,是粵謳最早的起源。但真正令粵謳流傳開來的人,則是今白雲區石井鎮橫沙村人士招于庸。
粵謳最早的曲本是《越謳》,一般也被認為是嶺南名士招子庸所著。但記者在孫中山文獻館查閱資料時,找到出版於民國時期的《粵劇粵曲粵謳木魚書考》一書,其中有袁洪銘先生的考證:當時官方有關招手庸的簡歷稱,他曾“輯《越謳》一卷,雖巴人下裏之曲,而饒有情韻,擬之樂府、子夜,讀曲之遺,佃以詩途。殘月、曉風之裔”,因此他認為招子庸是對歷史上一些粵謳曲目進行了編輯,再加上自己的部分創作,編著了《越謳》一書,後來被人稱為“粵謳”,並開創了一種民間的曲藝形式。而陳錦鴻也認為,粵謳應是招子庸在古代越人歌、疍民的咸水歌等基礎上發展而來的。
●雅歌:文人染指民歌
招子庸將民間歌曲與文學藝術結合起來,不僅受到民間的歡迎,也深受學術界推崇。鄭振鐸在《中國俗文學史》中盛讚招子庸是“最早的大膽的從事把民歌輸入文壇的工作者”。
招子庸創作的粵謳,比起原來的民間音樂,增加了一些文學創作和優美詞藻,而比起古典詩詞戲曲,又增加了許多粵語口語、俗語,更利於民間傳唱。《粵謳》一書中,除了有部分曲目可能是他從民間音樂編輯而來,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是他創作的,如風靡一時的《吊秋喜》等曲目。
招子庸時代的粵謳,多以纏綿哀婉之詞,或是訴說男女的愛情,或是講述一些受害者的可憐身世,又或者是勸世文字。《粵謳》第一篇《解心事》,勸說人們苦中尋樂,這種勸世歌曲,卻能打動許多普通老百姓的心。還有,粵謳中的名作《吊秋喜》,是招子庸的代表作,以淒美的語句講述了作者與秋喜的愛情悲劇,連黃遵憲也感慨地說,“唱到招郎吊秋喜,桃花間竹最魂消!”
●戰歌:革命徵用民歌
晚清時期,許多文人加入到粵謳的創作之中,推動了粵謳的流傳。清末民初,作為民主革命策源地的廣東出現了一批進步報刊,粵謳成為知識分子面向民眾的啟蒙武器。
19世紀初,帝國主義加快入侵中國的步伐,各種思潮也在影響整個中國社會。廣東的一批進步人士為了傳播救國思想,利用民間喜聞樂見的粵謳等曲藝體裁進行宣傳。由於這批人都具有較高的文學修養和社會地位,令粵謳得到—定程度的改造和利用。
梁啟超創辦《新小說》期間,黃遵憲向他建議,刊物發表的詩歌應“斟酌於彈詞、粵謳之間”,粱啟超接受了這一建議,刊發了—系列時政題材的新粵謳,廖恩燾是這個時期新粵謳的著名作者。而後,鄭貫公創辦《有所謂報》後,還創作並刊發了不少反帝題材的粵謳。據學者冼玉清在《粵謳與晚清政治》中考證:在1905年《中美華工條約》簽訂之後,《有所謂報》發表了156篇反對美國的民間歌曲,其中粵謳就有54篇,這些粵謳在民間迅速傳唱開來,成為宣傳革命的工具。
●專家訪談
今日蹤跡:粵謳被粵劇“收容”
受訪專家:陳錦鴻(廣州地方誌編委會,《羊城今古》副主編。粵劇表演藝術家。)
記者(以下簡稱“記”):記憶中你聽過唱粵謳嗎?
陳錦鴻(以下簡稱“陳”):聽過。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時,我還曾在西華路、增步等地方的茶樓聽過盲妹唱粵謳,“文革”後才真正消失。以前這些盲妹歌手經常被稱為“琵琶仔”,她們在師傅的帶領下,學唱粵謳,然後在茶樓茶館裏租上一個地方,打個招牌,唱給客人聽,收點小費以此度日。
唱粵謳與後來的粵曲表演不同,粵謳的形式很簡單,不需要粵曲那麼多伴奏樂器,只要有琵琶,或者秦琴就可以,沒有的話,清唱的也可以。上個世紀,在茶樓喝茶聽粵謳已經很普遍,也有的被請到家裏去唱。
記:曾看過作家許地山寫的一篇小說《換巢鸞鳳》,講一個富家小姐偶然聽到有人唱粵謳,從此改變了自己一生的故事。裏面講到小姐聽了粵謳後問Y頭這是什麼歌,Y頭答:“這就叫做粵謳,大多是男人唱的”。如果這樣,當時粵謳是不是只有男人唱?
陳:應該不是。當時普通家庭婦女沒有什麼社交活動,平常也只有唱唱粵謳作為娛樂,她們如果聚在—起,拿著歌本唱就可以起來,像現在的卡拉OK一樣。粵謳傳唱很廣,也有這部分原因。我還曾在—個廣州老太太家裏,看到一本粵謳的歌本。
記:廣州民間有很多曲藝表演形式,除了粵謳之外,還有南音、龍舟、木魚以及後來的粵曲等,你認為粵謳與其他曲藝表演相比,其特點是什麼?
陳:相對來說,粵謳的情節性、故事性比較強,粵謳就像一種敍事詩,所以題材上也以時事要聞、故事傳說等為主。並且,創作粵謳的人,很多是社會名流,層次比較高,他們經常有感時事而進行創作,令其流傳於市井之中,這也令粵謳不同於其他民間音樂,顯得有較強的文學價值。事實上,在粵謳風行的時候,其他曲藝也很多。當時粵曲也已經出現了,但早期的粵曲,所唱的多是用官話,很接近普通話,遇到敍事的時候,簡直是用長篇普通話在講述,普通老百姓聽不懂,所以更喜歡聽粵謳。這也令聽粵謳成為一種風氣。
記:但是現在很多人都不懂得粵謳了,我問過一些年紀較輕的廣州人,他們簡直從沒聽過粵謳這樣的名詞。
陳:粵謳是一種比較原始的民間音樂,它較早衰落,有一定的社會經濟原因,也因為現代社會已經不需要粵謳作為單純的曲藝表演了。但事實上現在我們聽粵劇時,也可以聽到粵謳,其中有些內容用其他形式來表現不理想,需要用粵謳的唱法來表現。總的來說粵謳的平民性較強,粵味也較濃,粵謳作為一種唱法,還是保存下來了。
●民間精神 何以“解心”,惟有粵謳
現代人已經很少聽到粵謳了,粵謳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曲藝?對粵謳有過深入研究的嶺南著名學者冼玉清教授認為,粵謳的特點主要有:音樂性較強,能念能唱;有一定程式,不那麼板滯;用典不受拘泥;文詞易懂易唱;在表現手法上多用象徵的比喻,抒情味重等。
在形式上,粵謳以長短句為主,字數或三七,或五五,唱腔也比較平直,單調,對藝人唱功要求不算高,即使是普通百姓,拿起歌本也能唱上一段。這種特點,令粵謳可以在民間迅速傳唱開來。
招子庸創作粵謳之時,主要是在青樓中教歌女彈唱,所作的詞多半是訴說男女愛情,委婉而悽楚。而後,當社會上越來越多人加入粵謳創作的隊伍後,粵謳的題材也越來越廣泛,可以褒貶時世,也可以勸人為善,粵謳的歌唱特點令其適合傳唱情節性強的題材,因此一些故事傳說,時事要聞等也是粵謳常見的題材。
19世紀末開始,粵謳傳唱的途徑不僅僅是青樓歌女,而更廣泛地流傳于盲人歌女、茶樓裏的“琵琶仔”中,並且,粵謳簡明易唱的特點,更是普通家庭婦女喜聞樂見,當時的女子們都會唱上幾句粵謳。一直到“文革”前,還能從一些老人的家中找到粵謳的歌本。
現在,粵謳作為一種單純的曲藝表演已經罕見,但其藝術表演已經融入粵劇之中。在一些粵劇的劇本中,有時還出現以“粵謳”或“解心”等出現的唱腔指引,那就是我們能聽到的粵謳了。
●靈魂人物:才子招子庸與他的《粵謳》
招子庸(1786-1847),字銘山,別號明珊居土,廣東南海人。
招子庸出身富家,能文章,工詩畫,通音律,善騎射。他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成為知名人士,曾出任山東濰縣縣令。但是招子庸的性格放蕩不羈,是青樓的常客,不為主流社會所接受。
招子庸是一個通曉韻律的音樂家。他運用廣州方言編著《粵謳》一書,令粵謳作為一種民間音樂而廣泛流傳。被公認為“粵謳鼻祖”。他的代表作《吊秋喜》字字血淚,而《粵謳》扉頁所寫“請以此—卷書,普度世間一切沉迷欲海者”,看出他是一個性情中人。
令招子庸名揚一時的,除了有他編著的《粵謳》,還有他的畫。現在廣州藝博院藏有招子庸畫竹十二聯展,畫史上稱他是畫竹高手,善於運用墨分五色這種水墨畫特有的技法上的變化,將陰陽、遠近的景物充分表現出來。招子庸還善於畫蟹,廣州藝博院藏有他畫的《蒹葭郭索圖》。2002年7月,國家文物局公佈書畫作品限制出境標準,招子庸的書畫名列其中。
據說他晚年靠賣畫為生,但每每有人求畫,卻不輕易動筆,是當時社會一大另類。這樣—個才情橫溢、音樂美術詩歌無所不精的才子,晚年卻景況淒涼。
●民間語文
“唔使問阿桂”:粵謳與俗語
粵謳中有一些語言,因為傳唱開了,被當成一句俗語而流傳。例如廣州話中有一句俗語叫“唔使問阿桂”,意思是指一些壞事,不用問肯定是做慣壞事的人做的。“阿桂”究竟是誰?
原來“唔使問阿桂”中的阿桂,叫李世桂,是清末一名貪官,他無惡不作,將貪污得來的銀兩孝敬上司,不斷升官。後來兩廣總督岑春萱整頓廣州市政,整肅貪官,把李世桂拘拿審訊,大快人心。當時廣州的盲公盲妹,把李世桂的事情,用粵謳的形式傳唱,曲名《問阿桂》。歌詞第一句就是“唔使問阿桂”,由於傳唱極廣,因此“唔使問阿桂”,就成為流行的俗語,意思是不必問了,當然是這樣子。後來的粵謳中也經常用上“唔使問阿桂”這樣的俗語。
●經典話本 文學存盤
▲招子庸《吊秋喜》選段
你名叫做秋喜,只望等到秋來還有喜意。做乜才過冬至後,就被雪霜欺。今日無力春風,唔共你爭得啖氣。落花無主,敢就葬在春泥。此後情思有夢,你便頻須寄。或者盡我呢點窮心,慰嚇故知。泉路茫茫,你雙腳又咁細。黃泉無客店,問你向乜誰棲。青山白骨,唔知憑誰祭。衰楊殘月,空聽只杜鵑啼……
《吊秋喜》是一篇悽楚的抒情的東西。據說秋喜確有其人,是一個妓女,子庸曾眷戀之。像《吊秋喜》這樣溫厚多情的情詩,在以前很少看到。—鄭振鐸《中國俗文學史》
▲小說中的粵謳:許地山《換巢鸞鳳》
剛過了月門,就聽見一縷清逸的歌聲從南窗裏送出來。她愛音樂的心本是受了父親的影響,一聽那抑楊頓挫的腔調,早把她所要做的事擱在腦後了。她悄悄地走到窗下,只聽得:
你在江湖流落尚有雌雄侶;虧我形單影隻異地棲。
風急衣單無路寄,寒衣做起誤落空閨。
日日望到夕陽,我就愁倍起只見一圍衰柳鎖住長堤。
又見人影一鞭殘照裏,幾回錯認是郎歸。
正聽得津津有味,一種嬌嬈的聲音從月門出來:“大小姐你在那裏幹什麼?……”她說:“剛才所聽的實在是好,可惜你來遲一點,領教不著。……是用本地話唱的。我到的時候,只聽得什麼……尚有雌雄侶……形單影隻異地棲。……”驊而不由她說完,就插嘴說:“噢,噢,小姐,我知道了。我也會唱這種歌兒。你所聽的叫做《多情雁》,我也會唱。……這就叫做粵謳,大多是男人唱的。我恐怕老爺罵,所以不敢唱。”她說:“你想唱也無妨。你改天教給我幾支罷。我很喜歡這個。
●評說
好語如珠,即不懂粵語者讀之,也為之神移。——鄭振鐸在《中國俗文學史》中評招子庸的《粵謳》
粵謳的社會價值,即在於它能反映當時現實的生活和鬥爭,成為時代的史詩。——冼玉清《粵謳與晚清政治》
到了少年時期,學唱戲曲粵謳段子。……粵謳也很深奧,是夾著一些廣東話的古典詩詞。 ———阮章競《漫憶咿呀學語時》
臺灣之人,來自閩、粵,風俗既珠,歌謠亦異。閩曰南詞,泉人尚之;粵曰粵謳,以其近山,亦曰山歌。南詞之曲,文情相生,和以絲竹,其聲悠揚,如泣如訴,聽之使人意消。而粵謳則較悲越,坊市之中,競為北管,與亂彈同。—《臺灣通史•風俗志》之“歌謠”篇(來源:南都廣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