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振鐸曾任暨南大學文學院院長兼中文系主任。 |
鄭振鐸(1898─1958)筆名西諦(C.T.)、郭源新等。原籍福建長樂,出生在浙江永嘉。中國現代作家、文學史家、藏書家和目錄學家。1935-1941年期間任暨南大學文學院院長兼中文系主任。1958年10月18日,率中國文化代表團出國訪問途中因飛機失事遇難。
●在暨大的愛國講臺
從1931年起,鄭振鐸曾在燕京大學、復旦大學任教。1935年,受暨南大學校長何炳松之邀,鄭振鐸舉家遷往上海,任暨南大學文學院院長兼中文系主任。他在暨大中文系教授中國文學史和敦煌俗文學等課程,期間還創辦了大型文學叢刊《世界文庫》。
抗戰爆發後,鄭振鐸與文學院周穀城、周予同、方光燾、李健吾等教授在講臺上宣講愛國主義思想,並參與發起了“上海文化界救亡協會”,創辦了《救亡日報》,並與胡愈之、許廣平等人組織起地下出版社的“複社”,出版有《魯迅全集》、《西行漫記》和《列寧文選》等,影響深遠。
世人熟悉鄭振鐸,除了他在文學方面的造詣頗深外,他所翻譯的外國作品也對中國現當代文學產生了巨大影響。在20世紀20年代,鄭振鐸開始翻譯俄國小說,托爾斯泰、屠格涅夫、果戈理、契訶夫、高爾基等作家經過鄭振鐸的介紹為廣大的中國讀者所熟悉。在同時期,鄭振鐸還把泰戈爾介紹給了中國人,他翻譯的《飛鳥集》、《新月集》影響非常大。
●最後一課
1941年12月8日,日本在偷襲美國珍珠港的同一天早上,佔領了上海的租界。一大早,學校以何炳松校長為首,召集包括文學院院長鄭振鐸在內的負責人會議,作出了一個悲壯決議:
看到一個日本兵或一面日本國旗經過校門時,立即停課,將這所大學關閉結束。
今年已經86歲的計秀卿老人當時是暨南大學中文系的一名學生,她至今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會後,她的導師鄭振鐸走進教室宣佈了學校的決定,然後照常講課。
鄭振鐸的這一課講得格外清朗、親切。大約在10點30分,鄭振鐸從教室門口看見幾輛載著日本兵的軍車來了,他合上書本,挺直身子,以堅決的口氣宣佈:“現在下課!”同學們一齊起立,默不做聲,幾個女生情不自禁地啜泣起來。
這是鄭振鐸先生在暨大上的最後一課,也是他教書生涯的“最後一課”。抗戰勝利後,因為他繼續反對國民黨的親美賣國政策,便被剝奪了教書的權利,蔣介石不許任何大學聘請他。
以下為鄭振鐸先生原作《最後一課》(有刪節):
我不荒廢一秒鐘的工夫,開始照常的講下去。學生們照常的筆記著,默默無聲的。
誰都明白這“最後一課”的意義。我願意講得愈多愈好;學生們願意筆記得愈多愈好。
……
沒有傷感,沒有悲哀,只有堅定的決心,沉毅異常的在等待著;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遠遠的有沉重的車輪輾地的聲音可聽到。
幾分鐘後,又幾輛滿載著日本兵的軍用車,經過校門口,由東向西,徐徐的走過,當頭一面旭日旗,血紅的一個圓圈,在迎風飄蕩著。
時間是上午10時30分。
我一眼看見了這些車子走過去,立刻挺直了身體,作著立正的姿勢沉毅的合上書本,以堅決的口氣宣佈道:
“現在下課!”
沒有一個學生有什麼要問的,沒有遲疑,沒有躊躇,沒有彷徨,沒有顧慮。個個人都已決定了應該怎麼辦,應該向哪一個方面走去。(來源:南方都市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