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2月22日電/台灣中國時報今日發表社論說,台灣的“立委”費鴻泰日前提案,希望將所得稅申報中的教育特別扣除額,由每戶計算改為就學人口計算。這個提案背後其實有兩項涵義:就教育支出而言,其支出基礎當然是就學個人,因此將每戶計算改為每人計算,應該是往租稅課徵合理化去改進,值得肯定。但是另一方面,當扣除額計算由每戶改為每人時,則各戶之租稅負擔必然減輕,具有實質減稅的效果,是否合宜就可以斟酌。整體而言,費委員的稅法修正案是一個可以理性討論的提案,每戶或每人、扣除金額多少,都可以計算、辯論,甚至可以協商。
但遺憾的是,在此案提出之後,許多“立委”隨即加碼附和,有人要納入學前兒童扣除額、有的想加入購買電腦支出扣除、也有人要將儲蓄扣除額由每戶改為每人,林林總總,品類繁多。這些新增項目中有許多都不具租稅學理或邏輯說服力,也完全不理會租稅扣除額的意義,多無可觀之處。但是,當這些濫竽與費委員的提案一併充數時,個案良莠即無法分辨,甚至連理性討論的空間都不復存在。一項可能使稅制趨於合理的改革,就在這種是非難分、黑白不辨的蒙混氣氛中無疾而終;這就是台灣政壇的悲哀。
教育扣除額的是非區辨只影響區區數十億稅收,還算是小事,但整個政治大環境的混沌不明,才是當前政壇的大患。今年一整年,全台上下都對陳水扁親信、親家、吳淑珍等人涉及貪腐的多樁疑案感到難以接受,而整個事件也在陳瑞仁起訴之後達到高潮。當時,民進黨完全不去討論“第一家庭”涉案的是是非非,卻把名稱相似、性質迥異的“首長特別費”拿出來打混仗。等到馬英九、翁岳生、許陽明等大小官員全拖下水,陳水扁一家的貪腐好像也就“並不孤獨”,於是藍綠各擁其勢、各信其主,選票的板塊自然也就難以更動。雖然所得稅特別扣除額的修正案有優劣之辨、雖然“國務機要費”與“首長特別費”有天壤之別,然而一旦混同並論,老百姓眼中很難做簡易的區隔,則政黨貪腐與清白的檢測,也就難以確立了。
社論指出,對於前述大環境的混沌局勢,平心而論,馬英九先生要負最大的責任。作為媒體,我們無意介入藍綠之間的政治鬥爭,但是站在台灣民主深化的觀點,我們卻不能坐視這種是非難辨、公理混沌的局面。在過去幾年,執政黨一貫的說法,就是指稱現在的民進黨不比“以前”的國民黨差。而在野黨最大的敗筆,就是始終無法向人民刻畫“現在”的國民黨與“以前”的國民黨有何不同。如果國民黨的現在與以前都一樣,那麼“控制組”與“實驗組”始終無法區辨,當然也難怪人民在清廉的期待上會有落差了。
社論認為,要怎樣才能回應人民對政黨清廉的期待呢?國民黨必須要在戰略層次有所作為,而不能老是在選舉提名、馬王互動、連宋飯局等戰術層次流連忘返。對廣大台灣人民而言,他們對於政黨清廉期待的具體觀察指標,就在於政黨對個案的態度與處理。以基隆市長許財利為例,公車處弊案起訴了、一審判決了、許的任期也滿一年了,如果馬主席連這麼明顯的個案都吝於建立對照樣本,那麼人民不禁要問:國民黨失去政權六年,究竟得到了什麼教訓?如果一審判決有罪的基隆市長是由民進黨提出罷免且通過連署門檻,那麼國親所大力支援的紅衫軍倒扁,又怎能說服人民其不具政黨偏見。做為藍軍共主的馬英九,如果在許財利事件上如此蹉跎猶豫,他又怎麼說服人民國民黨“過去”與“現在”有所差別?如果是非如此明白的個案都在戰略上棄守,將來花再多戰術上的氣力,恐怕都難以向人民解釋。
社論總結,財政學是一門發展近百年的社會科學;什麼樣的活動應該課稅、什麼樣的支出可減免扣抵,背後都有學理的支持與討論。即使這麼清楚明白的財政學理,在“立法院”政客口中都可以掰成一團漿糊。哪個政黨貪腐、哪個政治人物清廉,可沒有什麼學理支持;既然沒有明顯的控制組與實驗組資料,將來要怎麼瞎扯當然更是海闊天空。國民黨如果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參不透,那麼就得有長期做在野黨的心理準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