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月23日電/在擔心歐美經濟陷入衰退的憂慮情緒沖擊下,全球股灾愈演愈烈,周二香港、台灣地區及日本等地股市集體加速跳水,引發A股市場跟隨恐慌性拋售,上證指數跌幅達7.22%,重挫354.69點,以點數計算創下曆史最大單日跌幅。隨著全球資本市場雪崩,恐慌心理四處蔓延。
南方都市報今天發表社論指出,應對恐慌有兩種心態:一是走向開放,以競爭促實力;二是走向封閉,以關門减少感染的機會。目前我國輿論有走向封閉的危險,對于金融衍生品與海外投資的質疑就是例證。
要得出正確結論,我們要認識清楚如下前提。
第一,毀滅性的金融危機是否已經到來?
對這一點,不僅在其他國家,在美國本土也引起了激烈的爭議。華爾街在顫抖,仿佛空氣在燃燒。但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盧卡斯等經濟學家仍然看好美國經濟,認爲只是“結構性危機”,絕非全盤危機。
應該說,這幷不是一個席卷全球的毀滅性金融危機,而是長牛市場的一次風險的突然釋放。
應該說,在過去的二十多年里,市場上漲的時間太多,積蓄了太多的風險。美國經濟在過去的25年里僅遭遇兩次不太嚴重的衰退,始于1990年終于 1991年初曆時8個月的衰退,美國GDP下降1.3%;同樣曆時8個月的2001年衰退,GDP僅微幅下降0.4%。不僅美國經濟如此,從小周期來看,全球新興資本市場在經曆五六年來的上漲期後,也需要經曆泡沫清洗期。在2002年底到2003年年初,印度股市的指數漲幅超過了500%,巴西上漲幅度超過了270%;俄羅斯從2001年開始,在過去的6年里漲幅達到700%。如此漲幅是不可能撑過一個長周期的,只有擠出部分泡沫之後,才能爲下一輪泡沫調控留出空間。
社論指出,衰退被人爲扼制,互聯網泡沫崩潰本應伴隨著金融泡沫的破裂,但一瀉千里的低息政策使金融資本市場的泡沫得以繼續累積。本該下挫的市場沒有下挫,遲早會迎來報複性下跌,美國次貸危機就是一個最佳釋放口,其信用風險直指金融資本市場,不再借助某些行業進行風險釋放。市場用次貸危機來警告傲慢的貨幣政策,那種認爲經濟周期可以通過人爲調控化解的想法,是危險的。
第二,次貸危機是不是金融業開放與創新的必然結果?
社論說,將次貸危機歸咎于金融業開放與金融衍生品市場的發展,無异于緣木求魚的結論。事實上,次貸危機的罪魁是不誠信,以及對表外資産監管的放松。西方資本市場將評級機構、四處販賣次級債的投資機構以及監管部門當作罪首,原因不在于市場的開放和創新,而是這些機構或者瀆職,將高風險資産評爲低風險的優質資産,或者明知表外資産質量不高,却遲遲不透露給投資者。同樣,監管層在市場上升期對風險的忽視難辭其咎。因此,此次風險不是金融創新産品的風險,而是一場刮遍全球的信用風險。
不論是市場的上升期還是下降期,也不論是怎樣的投資品種,只要缺乏信用都會造成市場危機,只不過是暴露遲早而已。反過來說,正因爲有了金融創新産品,有了全球化的資産配置,歐美的金融機構才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第三,次貸危機究竟對中國有何影響?
社論認爲,美國經濟衰退陰影會沖擊中國的出口經濟,但即便沒有次貸危機,中國也處于經濟發展模式的調整期,政府已經通過稅收等政策抑制高耗能低價主導的出口産業。撇開這些,中國國內消費增長仍然可觀、通脹將受到控制、人民幣升值速度加快,中國的實體經濟前景仍被看好。對中國來說,最大的風險是在行政主導下,金融資源的錯配,但這顯然沒到爆發周期。
從全球資金的流向來看,去年有400億流向新興市場,隨著次貸風險的增加,中國成爲國際資金安全島的格局還沒有根本改變。
社論指出,目前國內“貨幣戰爭”等陰謀論流行,我們應該格外警惕市場封閉論調再起。曆史經驗表明,封閉的金融市場幾乎讓我國金融機構在本世紀初陷入技術破産的困境,而家電、制造業的開放,恰恰讓中國制造走向世界,因此,在全球金融時代,我國金融業開放與創新應該加快而不是放緩。面對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股灾,中國應以更加開放的心態來應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