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台北3月28日電/塞浦路斯發生金融危機,歐盟的援助方案終於定案,塞國得到一個無比強硬、傷害極大的援助方案。
旺報今天發表社評說,歐洲的“三駕馬車”──國際貨幣基金、歐洲央行、歐盟及歐洲最重要金主國德國,對塞國的援助條件嚴苛而無退讓餘地。塞國只需要170億歐元援助金,相較過去援助其他歐豬國家的數百到上千億歐元,這個金額算是低了。即使如此,援助國還是只願意出資百億歐元,其餘經費要求塞國自籌。
也因此塞國被迫祭出“存款稅”的愚蠢政策,導致銀行擠兌、銀行被迫暫停營業;最後雖然改為銀行資本重組,但實際上會對過去塞國的經濟模式產生致命的打擊,塞國即將面對的將是數年的經濟衰退、或甚至是一場典型的蕭條。
何以至之?簡單的講,援助國對塞國條件如此嚴苛,態度如此強硬,原因就在塞國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國家─不論在經濟、金融、政治、文化上,塞國垮台對歐洲的影響極小。
看幾個數字就知道,塞國的土地不到1萬平方公里、人口不足百萬,國民平均所得接近3萬美元,國內生產毛額(GDP)只有240億美元左右,台北市的GDP都有800多億美元,連台南市也超過300億美元;產業上塞國是傳統的農業國,旅遊服務業發展得不錯。整體來看,這是一個富足卻無足輕重的小國。它既不是大到可影響歐洲乃至全球的經濟,又未掌握任何關鍵的技術,要不是它正好是歐元區國家,坦白說,死活都沒人顧。
難怪,歐洲的金主們臉色擺得那麼難看;歐盟官員說“塞國只剩下嚴苛的選項”;德國財長蕭伯樂說,塞國要繼續留在歐元區,就必須遵守紓困條件;歐洲央行更向塞國發出最後通碟,如不“就範”,就切斷對塞國銀行的融資銀根。
看了塞國的例子,回頭看看台灣。台灣近5000億美元的GDP,算是一個中型經濟體;但台灣因為特殊的兩岸關係因素,難以加入主要的國際金融機構,如果發生金融危機,很難寄望外來的援助。而台灣在全球經濟與產業的定位,主要的利基在科技產業的供應鏈上,有不可替代性。但不能否認的是,這部分的優勢與主導性正逐漸褪色,不僅韓國已跑到前面,大陸、泰國、馬來西亞都快追上來了,我們的“被替代性”越來越高。
過去台灣還可自認對大陸需要的技術、資金,扮演重要的供應者角色,但現在大陸經濟體規模已經擴大,技術、資金供應能力也提高很多,台灣的重要性也就消退了。如果台灣不能在全球經濟體系中、或甚至只是在亞太乃至大中華經濟圈中,創造一個特殊、無可取代的角色與功能,例如香港作為大陸對外的經濟、金融出口角色;一旦出問題,台灣將如塞國一樣“可被忽視”,那麼,外來援助大概很難來,即使有援助也是條件嚴苛。
台灣經過將近半個世紀的高速發展,已小有成就,但民眾逐漸厭惡發展與建設所帶來生態環境破壞、高度競爭帶來的生活壓力與人際、家庭、社會關係緊張,全球化經濟體系造成的分配失衡,更造成社會階層與族群間的對立,民眾逐漸傾向反對發展,主張“優質生活”。在這個大背景下,反石化、反核四等運動風起雲湧,政府必須向民意退讓,企業只好縮減投資規模,轉向海外發展。
國家未來由人民共同決定,“漫活台灣”也許是好事,不追求GDP,年輕人只要條件夠好可以到大陸或全世界任何地方工作。但台灣經濟實力遠不及瑞士,工業產品及服務附加價值仍低,“慢活”後必將以旅遊、美食、文化創意為產業主力,這樣的國家,人民也許很快樂,但不會是重要的國家,而會和塞國一樣“無足輕重”。
兩岸關係的終局解決時機尚未成熟,台灣仍需自立自強。而“慢活經濟”意味GDP低速成長,也代表政府稅收減少,但“優質生活”卻代表民眾的福利需求增加,選票壓力又將迫使政府增加舉債,擴大財政缺口。那麼,類似塞國的金融危機非常可能發生。一個“無足輕重”的國家是不會得到IMF與國際奧援的,屆時,台灣可能只有接受“無條件統一”的命運。
台灣地狹人稠、自然資源不足,命運又受到很大的限制,台灣必須成其大,才有條件談“自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