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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晦與了然 |
中評社╱題：蔡英文兩岸論述的隱晦與了然 作者：弋勝（上海），華東師大兩岸交流與區域發展研究所研究員
從蔡英文送出“鼎革咸亨”癸巳春聯，到代天府抽出“武則天坐天”乙未運簽，加上“九合一選舉”的藍綠翻轉之勢和國民黨內鬥不已，使一些民進黨人士似可期待小英“躺著勝選”。對於其避之不能的兩岸議題，蔡英文一直在玩“太極”。蔡英文的兩岸論述究竟如何？看來需認真剝離辨清。
不同角色的蔡英文
兩岸論述小異大同
其實，征諸蔡英文從初入政壇到走向高位，從幕僚作業到層峰指揮，從邊緣配角到中心主角，其以“台獨”為核心的政治理念有跡可循且愈益明晰，縱使刻意模糊，也難“使人昏昏”。大體可分為四個階段：
一、李登輝的幕僚角色——“兩國論”的寫手和推手。蔡英文“學而優則仕”，1988年起先後擔任“經濟部”國貿局顧問、貿易調查委員會委員、關貿總協定入會諮詢顧問，“陸委會”諮詢委員，“國安會”諮詢委員等職。1998年參加“強化中華民國主權國家地位小組”，研究兩岸關係定位問題，參與“兩國論”的起草工作，成為李登輝分裂路線的核心智囊。蔡從學者成為“政治暴發戶”，其法律、經濟專長起了敲門磚作用，更多還是由於跟李登輝“台獨”理念的高度契合。
二、陳水扁的客卿角色——“一邊一國”的策劃者和執行者。2000年5月，被稱為“李登輝路線最忠實執行者”的陳水扁上台，蔡英文被委以“陸委會主委”。蔡英文聲稱，“兩國論現在不說，但仍是事實”，“台獨是台灣人民對兩岸關係的選項之一”，“是不是中國人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對台灣這塊土地產生認同”，“彰顯台灣為主權獨立國家的存在事實”。①在兩岸“三通”問題上，蔡英文也設置了不少障礙，如“大陸應承諾放棄使用武力”、“‘三通’必須符合‘國家安全’”、“兩岸在WTO架構下處理‘三通’問題”等。2002年8月，陳水扁拋出“一邊一國論”和“公投立法論”，蔡英文銜命緊急赴美作解釋。陳水扁第一任期，“閣員”走馬燈似地換，而蔡一直穩坐，足見扁對蔡的倚重度以及蔡對扁的配合度。陳水扁第二任期，蔡英文從客卿角色變為黨籍公職，先後出任民進黨不分區“立委”、“行政院副院長”，繼續充當扁團隊重要成員。
三、民進黨主席（2012大選候選人）角色——“和而不同、和而求同”與“台灣共識”的提出者和主導者。2008年5月，蔡英文在民進黨因失去政權和扁家弊案而陷入低谷之際，出任黨主席並於2010年5月連任，在“三合一”選舉、“立法委員”補選、“五都”選舉中取得不俗戰績，成為代表民進黨角逐2012的不二人選。在兩岸政策上，蔡英文雖仍強調“九二共識”“是一個不存在的東西”，但迫於兩岸關係和平發展趨勢、迫於島內要求發展兩岸關係的主流民意、迫於黨內務實派要求與大陸接觸交流的壓力、特別是迫於民進黨謀求重新執政的需要，對陳水扁的“激進台獨”有所修正。2010年5月，蔡英文在民進黨“十年政綱”系列座談會上表示，不排除在不預設政治前提的情況下，與大陸進行直接並實質的對話。2010年9月，蔡接受《蘋果日報》專訪時稱，“兩岸政策穩定性很重要，民進黨若再重返執政，會延續前朝政策，不會橫柴入灶”，②被認為是謀求務實調整民進黨兩岸政策的試探。然而，蔡英文對“台獨基本教義派”的裹挾無可抗拒，對承傳李扁的政治理念無可閃躲，對自己內心的“台獨信仰”更是無可捨棄。怎麼辦呢？只能用模糊策略進行包裝和掩飾，於是有了“和而不同，和而求同”及“台灣共識”。
2011年2月，蔡英文參加民進黨智庫揭牌儀式時，拋出以“和而不同、和而求同”為中心的兩岸關係新論述，卻完全沒有談及如何處理“九二共識”、ECFA、“統獨”基本議題。③2011年8月，蔡英文宣佈民進黨“十年政綱”，為取代“九二共識”而炮製出“台灣共識”的新詞，聲稱“基於內部意見的多元性，必須透過民主機制形成一個‘內部共識’，或許可以稱它作‘台灣共識’”，“現在台灣內部最大的共識就是‘維持台灣現狀’”。④
四、民進黨主席（2016大選候選人）角色——從“台灣共識”抽繹出“維持兩岸現狀”。所謂“台灣共識”在2012年大選中碰了滿頭包，蔡英文內心卻未曾放棄。為“填實”其論述，她在敗選後數年內到各大專院校演講、座談超過1000場，以“沒有九二共識”為切入點，期待“台灣共識”成為眾人想像空間，太陽花學運的突然出現正是她為“台灣共識”灌溉的成果。⑤然而，令人費解的是，她一方面否定馬當局所建造的兩岸和平現狀，一方面又硬是從“台灣共識”中抽繹出“維持兩岸現狀”，作為競逐2016的“主菜”。其關鍵性的表白至少有四次。
第一次，2015年4月9日，蔡英文在“中國事務委員會”上，通過民進黨發言人鄭運鵬轉述其立場：“民進黨處理兩岸關係的基本原則就是‘維持兩岸現狀’，即維繫台海和平及兩岸關係穩定的現狀，這是兩岸關係的核心，也是民進黨重返執政後將致力的目標”。⑥第二次，4月15日，蔡英文獲得民進黨“總統”候選人提名後，舉行“找回自信，點亮台灣”記者會，聲稱“民進黨處理兩岸關係的基本原則就是維持現狀”，“未來無論是哪一黨執政，都必須以人民意志為依歸，超越既有國共關係框架，建立常態化的兩岸關係”。⑦第三次，6月3日，蔡英文在美國期間表示，將在“中華民國現行憲政體制下，依循普遍民意，持續推動兩岸關係的和平穩定發展，建立具一致性、可預測且可持續的兩岸關係”；⑧6月7日，被問及“九二共識”，她首度表示“至於這個所發生的事實，它的詮釋和名詞使用的問題，就繼續求同存異吧”。⑨第四次，7月4日，蔡英文駁斥馬英九所謂“拿香跟拜”說法，說她的“維持現狀”有幾個重要部分，“第一是維持台灣民主自由生活方式與憲政體制，第二強調兩岸維持和平穩定關係以及台海要和平”。⑩不難看出，蔡英文對“維持兩岸現狀”也是“一詞多表”，對民眾、對“獨”派、對美國的具體表述並不一致，但在否認“九二共識”、回避核心問題上並無二致。
一路走來，蔡英文兩岸論述小異大同，說法有所區別，想法沒有變化。基於選舉利益考量，民進黨在策略面上對大陸政策作了一些柔性處理，但始終未放棄“台獨黨綱”，蔡英文的“台獨”理念和思維理則更是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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