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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騰飛:我不是公共知識分子 | |
http://www.CRNTT.com 2010-06-17 11:43:34 |
為了好玩,讓學生愛聽 人物周刊:你是一個歷史老師,而你的受眾是應試的學生,以及非歷史研究者的普通觀眾,對嗎? 袁騰飛:對,我是為了好玩,讓學生愛聽。我舉外國例子吧,中國例子不好說。法國大革命的時候,上斷頭台的法國王後,很多人覺得她很冤,認為她罪不當死,因為她驕奢淫逸,愛亂花錢,她又不是像現在的貪污犯,貪污的是國家的錢,她是專制的時代,國家是她的,她花的是自己的錢,沒有哪條法律能夠判她死刑——那怎麼能夠讓中學生明白呢? 你就說她就是一個愛花錢的傻娘們嘛,愛瞎糟,學生哈哈一樂就完了。奢侈不能判死罪,就這麼個意思。 人物周刊:一種東西,有幾種不同的講法。 袁騰飛:比如講科舉制度。宋朝的皇帝自己寫詩,他告訴下面的人要好好學習,書中自有顔如玉、千鐘粟、黃金屋,車馬多如簇。同樣是這一首詩,在《百家講壇》講,就書面語,多用點4個字的詞,用點排比句,念念古文什麼的,正面講什麼叫車馬簇,什麼叫千鐘粟,就完了。給中學生講,你得逗逗他,比如說,博士就比碩士工資高,碩士就比本科工資高,如果你連大學都沒有的話,別說千鐘粟、顔如玉了,連棒子面、柴火妞都未必有。跟公務員講,就得講科舉考試跟今天國家公務員考試是一種什麼關係,就講出一點厚度來。 人物周刊:你說宋朝是一個很可愛的年代,經濟文化繁榮,還是一個知識分子特別幸福的時代。 袁騰飛:如果一個國家知識分子是最窮的,那我不敢自稱是文化大國,宋朝就是一個文化大國,它的知識分子是最富的,所以皇上告訴你,書中自有黃金屋、顔如玉,這不是吹牛。你確實做了官就有這些,真的是知識改變命運。如果說我苦哈哈的,全家借債我上一個大學,然後上大學欠了一屁股債,完了出來找了一個工作就是超市送水,那我為什麼要讀大學?如果知識不能創造財富的話,怎麼能夠告訴別人知識有用? 宋朝真的是一個知識創造財富的朝代。你看蘇東坡他窮嗎?光媳婦好幾個,白居易(唐代詩人)窮嗎?他們家蓄妓,他能窮嗎?你跟皇室親王貴族比,當然是不行了,一般是中產階級往上肯定是沒問題的。蘇東坡流放嶺南的時候當然窮了——他流放嶺南還帶著小妾去呢。 中國古代這種君臣共治,臣相對皇權進行制約,發展到極致的就是宋朝。個人的自由,最起碼士大夫這個階層的自由度,文化體系對皇權的牽制足夠大。 比如宋朝的第三個皇帝,宋真宗,想知道國庫里有多少錢,宰相就告訴負責國庫的官員,不許告訴皇帝,怕皇帝知道國家有錢,亂花錢。宋朝文官士大夫是沒有死刑的,有一個官員貪污,皇上說他真該殺。宰相就說,祖宗家法不殺士大夫。皇上說,咱流放他。結果宰相說士可殺不可辱,不能流放。皇上說,如此說來,快意事朕一件也做不得?宰相說,這樣的快意事不做也罷。皇帝不是為所欲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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