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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對於俄羅斯究竟意味著什麼 | |
http://www.CRNTT.com 2010-11-18 11:30:48 |
普京意味著秩序再度恢復。卡琳娜的政治觀點或許不成熟,卻在俄羅斯廣為流行。九十年代的混亂再度印證了關於俄國人古老、頑固的看法——這個民族不適合自由,它渴望強有力的統治者。我還記得別爾嘉耶夫驚心動魄的論述:“俄羅斯民族不想成為男性建設者,它的天性是女性化的、被動的,在國家事務中是馴服的,它永遠期待著新郎、丈夫和統治者。”伊凡雷帝、彼得大帝、亞歷山大一世、斯大林都曾是它的新郎,但結合的後果常常不盡人意。即使此刻,在對普京的期待中,又蘊涵著多少的矛盾。在幾個月前一次民意調查中,普京與梅德韋傑夫總統的支持率雖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二,但與此同時,百分之九十四的俄羅斯人認為自己對於政治沒有影響力,百分之六十八的人覺得得不到法律的保護,只有百分之四的人感到財產是安全的。俄羅斯人似乎陷入這樣一種僵局:他們越是對生活缺乏信心,越是渴望強有力的領導人,不受制約的政治權力就越是加劇了生活的不安全感。它像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循環,它甚至令人想起托爾斯泰在一個多世紀前更令人沮喪的判斷:他期望新的俄國人能打破這個“鐵環”。 二 尼基塔•帕甫洛維奇•索科洛夫可不相信什麼“歷史的陷阱”。在莫斯科南郊的一幢刷成粉紅色的三層樓中,我遇到這位《環球》雜誌的副主編,一名受人尊敬的歷史學家。他語調急促、表情嚴峻,似乎急於澄清我對俄國似是而非的理解。是啊,俄羅斯多麼難於理解,外來者們總被表象迷惑,俄國人自己也常常糊塗。 對他來說,普京的十年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可與尼古拉一世時代、勃列日涅夫時代放在同一個序列。表面看來,這三個時代都曾顯得強大一時,國家力量迅速成長。尼古拉一世時代的俄國仍攜著戰勝拿破侖的榮耀,很多人覺得西方的自由和自由主義制度在危險時沒有什麼用處,強有力指導一切的專制制度是保持民族偉大的唯一手段。而且在三十年的時間里,西歐甚至覺得尼古拉的專制代表著更好的制度。勃列日涅夫的年代,蘇聯則一度咄咄逼人,嘲笑美國的衰落。但在國家內部,這兩個時代都是驚人的停滯,各種改革的傾向、自由思想的碰撞都消失了。尼古拉一世統治方式的問題在克里米亞戰爭中表露無遺——原來俄國已經如此嚴重地落後於西歐。勃列日涅夫的政策導致了蘇聯體制的最終崩潰。索科洛夫相信普京在過去十年來的統治,是徹底的失敗,剛剛生長的自由市場、言論自由、非政府組織再度被壓制,俄羅斯社會必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難道不是歷史的循環嗎?”我問他。俄國與中國一樣,遲遲不知道如何建立一個多權力中心的政治體制,如何培植市民空間與社會力量來制衡政權權力的壟斷。 “陷阱與循環這樣的描述太籠統、太模糊了”,他盯著我的眼睛說,“好像真的存在某種歷史定律,你逃不出他的控制。”而他列舉的三個時代,有著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特性。尼古拉斯一世的保守趨向,是對法國大革命引發的浪潮的反應,他要保護沙皇的專制; 勃列日涅夫是為了延續蘇聯官僚集體的生命,扼殺各種改革的傾向;普京試圖完成統治的私人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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