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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非醫生曹廣:遭遇埃博拉重新認識生死

http://www.CRNTT.com   2014-09-03 11:37:19  


 
隔離的考驗

隔離末日告訴兒子實情

  新京報:當你被通知隔離時,是否做了最壞的思想準備?

  曹廣: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好在一直沒有出現症狀,所以不是特別緊張。關於生死,倒是心裡有過一閃念。但回想起來,我也真的能理解蓋斯姆和幾個出現症狀的人,會面臨多大心理壓力。

  新京報:被隔離的人員涉及多少中方醫務人員?

  曹廣:中方醫療隊就我和吳醫生兩人。

  新京報:我注意到你提到的隔離期有“兩個21天”,一個是和患者的接觸,一個是和感染者的接觸,這各自意味著什麼?

  曹廣:“兩個21天”是我給自己定的一個時間表。和患者接觸,和感染者接觸,這些都不是好惹的。

  新京報:21天是傳染病最長的隔離時間嗎?

  曹廣:是的,21天是最長觀察期。埃博拉(患者)一般都是5天發病,10天左右死亡,他們幾個人也都是這樣。

  新京報:4月5日,在接觸患者的第18天,你在微博披露了被隔離的消息,你當天一共發了12條微博,是一天內發微博最多的一次。

  曹廣:4月2日,我才知道Gassimou(4月1日)和護士Madamu Camara(3月31日)去世了,當時心情很差。其實那會兒我已經度過了10天的最危險期,差不多沒事了,安全了。

  新京報:從微博上看,在公布接觸過這樣一種恐怖的病毒時,你還是很冷靜的。

  曹廣:4月2日到5日那幾天,我確實心裡難受,也是實在憋不住了,才說出自己就是那個被隔離的人。

  新京報:被隔離是在怎樣的環境裡?你每天都做些什麼?隊友每天送飯給你時,會和你說些什麼?

  曹廣:隔離就在自己的宿舍裡,也可以到外面走走,但不能和其他人過密接觸,說說話還可以。我每天都鍛煉啞鈴、報告體溫。

  幾個固定隊友每天給我送飯,隊長帶頭。我知道他們也緊張,就怕我出問題。他們每次看我能吃能喝的,就高興了。因為埃博拉那個病的胃口不好。

  新京報:21天,對於一個等待好消息或壞消息的人,都有點漫長,情緒會有很大波動嗎?

  曹廣:時間確實挺長。情緒還算穩定,至少沒嚇死吧,呵呵。當醫生的,可能還是神經稍微粗點。

  新京報:你是什麼時候把被隔離的事告訴家人的?

  曹廣:隔離初期我就忍不住跟老婆說了,我自己有點兒扛不住,真是想找地方發洩,我老婆也是醫生,還算是扛得住,不過她病了好幾天,我擔心得夠嗆。

  新京報:有告訴你的孩子嗎?

  曹廣:隔離期結束的那天我愛人才告訴兒子的,怕他耽誤課。畢竟還是孩子,才10歲。他在聽到一半時就泣不成聲了,這是兒子第一次因為擔心親人而落淚。我很感動,他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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