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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旦投毒案:一個人的戰爭

http://www.CRNTT.com   2013-04-26 11:56:54  


 
以毀滅的方式

  2010年,林被免試送入復旦大學,在影像醫學與核醫學專業攻讀碩士。林無疑是帶著期待來到上海的。2010年暑假,他不僅勉勵自己鍥而不舍,要追求“阿甘的奔跑”,也憧憬著遲遲不來的愛情。

  他一邊自我安慰,“吾乃平常人,豈可有甚者,意圖結交美色”,一邊又思索起《圍城》。林把錢鍾書的名作與《三國演義》並列為他最喜歡的小說,最令他牽掛的是小說主人公方鴻漸的感情生活。

  “是支持方鴻漸應該順勢娶了蘇文紈,還是應該照小說里的去追求他的真愛呢,後來想想,也只有我這種毫無戀愛經歷卻又經常幻想的人才會有這種傻B問題,就作罷了。”2010年8月,林在網易博客上寫道。

  他詳細填寫了博客的個人資料,“喜歡的名人”是“周恩來”,“喜歡的音樂”是“交響樂”,人生格言則為“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之後也可以是你的”;在感情狀況一欄,他填了單身。

  這項狀況一度改變,讀研第一年,林談了個醫學院的女朋友。但林的愛情觀被他在學生會的同事形容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戀情很快告吹,林依舊是那個與女生交往時難抑自卑的年輕人,他很快把精力重新投入到學業中。2011年春天,他開始頻繁使用N-二甲基亞硝胺,製造肝臟纖維化的病態大鼠,以完成一篇後來發表的論文。

  抓住白色、長耳的大鼠並反覆執行注射——這並不輕鬆,即使對醫學院的優等生林而言,也是一項挑戰。他在博客中記錄道,“做實驗的第一天,事實上,我潛意識里很怕大鼠。每次需要去抓它們的時候,我都要克服自己的恐懼,試好幾次才能搞定。”

  況且,注射並非實驗最後一步,在應用超聲技術進行檢測後,大鼠還要被處死:林必須用一只手捏住大鼠的脖頸,用另一只手捏住大鼠的尾巴,用力撕扯,導致大鼠脫頸而死。隨後,他還要親手解剖,取出肝臟直接觀察。

  在實驗開始後的兩個多月里,林24次更新了“QQ說說”,其中20次鼓勵自己“膽子要大,下手要狠”。

  他不再把排解壓力的希望寄托於故鄉,但依舊希望雨水能衝走重負,當天氣預報上海陣雨,他就騎著車,從徐匯一路騎去黃浦江邊,“時不時大笑一下,又時不時想起我那些善變的關於人生的決定或者假設,然後我時不時地痛一下、兩下、三下”。

  春天過去,當林在實驗室里逐漸習慣了處理大鼠,實驗室外,生活也發生了一點變化。研二那年,他搬入了20號樓,成為黃洋、葛林的室友,

  對於這個偏居一隅的寢室里發生的事,即使同級的同學也並不是太了解。高科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大家很少與黃洋和林同時相處,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只是每天早晨7點半,同學會準時看到林出門,去中山醫院超聲科上班。

  唯有一些散落的片段,顯示在搬入寢室大半年後,林似乎在網絡上顯得更加衝動。

  2012年夏天,他在微博上開始參與到幾次網絡爭論。

  發帖記錄顯示,當年7月23日下午,林連續兩次用滿是臟字的語言在別人的微博下辱罵韓寒及其粉絲。過了10天,他又在羅永浩的微博下,留下“裸泳浩,我×你媽”等字句。

  他還在自己的微博上將木子美形容為“極品肮臟女,跟狗上床的饑渴女”。

  那個夏天,林攻擊的範圍並不僅限於名人:在飯堂里,他“不經意”看了一位女生一眼,對方質問“看什麼看”,還罵林“跟個娘們一樣”。

  “我隨即說出我跟她母親發生了關係。”林在微博上記錄道。

  但林並非是在研究生期間才使用這些惡毒的攻擊。有同學回憶,本科時,因為跟同學發生爭執,林連續給對方發了十幾條“恐嚇短信”。

  與此相似,2009年夏天,在一次醫院實習中,林與本科室友起了口角。一年後,已經畢業的林申請了一個新的QQ號,並冒用另一同學的名字,在網上大罵這位同學——“盡是些難以啟齒的臟話”。

  同學總結說,“他記仇,但絕不輕易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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