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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們的政商觀

http://www.CRNTT.com   2013-09-25 12:05:55  


 
接班的故事

  黃晴曾經以為,自己會與萬青不同,會遠離父輩的生意和複雜的官商關係。2007年,她高中畢業準備赴澳大利亞留學前與父親有過一段促膝長談,“要不我去讀建築,回來後幫您?”

  那是父親第一次對黃晴袒露心聲。他希望女兒當公務員,不願她步己後塵,因為,“下工地太苦,和官員打交道太累。”

  小曼的父親、一位成功的山西商人同樣不贊成女兒接班。他的公司以他為核心,高度個人化,不是一個80後能夠輕易介入的。

  這一點王大騏深有感觸,“每個財富的第一代積累者,其企業無不深深地印著他或她的烙印。他的社會關係,他的江湖地位、他的邏輯思維、他的酒量、他的人格魅力、他的說話方式,他的一切一切,你必須突破,否則你只是一個守大門的。”但突破談何容易。

  而當小曼這個“白富美”在家待業2年後,父親極為發愁。後來,父女倆認真分析了幾種可能性,出於北京人對政治和面子的熱衷及重視,最終選擇了從政之路。這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是,小曼父親覺得,“公務員不會太辛苦。”

  如果這一對父親的考慮包含明顯的性別因素,那麼,陳斌父母的想法值得深思——他們也希望自己的獨生子能夠在北京或是上海找一份體面、安穩的工作。至於酒店以及其他可觀的資產,他們退休時可以全部賣掉。

  而陳斌也是這樣做的。2011年12月,在澳大利亞學習、生活7年,並嘗試了幾樁小本買賣後,他回到國內,先在上海呆了小半年,面試了幾份工作,但都沒有成功。

  回想起來,陳斌覺得自己選擇了錯誤的“打開方式”:他竟然開著限量版的寶馬跑車,叼著中華煙,擺出一副在澳洲談項目的架勢去應聘一份起薪五六千元的工作。於是,陳斌只得回到父親身邊。

  而黃晴回到上海後沒有接受父親的安排。她曾準備應聘四大會計事務所,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但這時,她收到了舅公的邀請。

  這是上海一家創立於90年代的綜合性民企集團,如今擁有子公司十多家,產業涉及房地產、五星級酒店、商業街、博物館、小額貸款公司等。

  由於黃晴父親一支的家族中,青年一輩只有她與長她五歲、從小玩在一起的小叔(黃晴舅公的兒子),故而,黃晴被寄望進入企業幫忙,輔助小叔接班,兩人共同打理公司業務。

  在這件事上,黃晴選擇接受。但現實中,圍繞接班的父子衝突並不少見,尤其在規模較大的企業集團,礙於計劃生育政策,企二代沒有接班之外的選擇。

  目前,僅工作兩年的黃晴擔任上海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業主方助理,這是普通人需要很多年才能得到的職位。該酒店聘請國外專業團隊管理,而黃晴和她的領導兩人是集團派駐酒店的監管方。

  同樣,黃晴小叔進入集團的方式也是“空降”。他在澳洲留學十年,從高中一直讀到MBA,回國後直接出任集團副總裁。

  這樣的經歷讓黃晴感覺到了人員管理的難度,“因為我們都不是從基層做起,而且,過去的人生經歷也無助於了解底層員工的想法。”

  與此同時,經營理念的代溝橫亘於兩代人之間。“比如,集團旗下的商業街搞節日活動,我們的想法是搞台灣夜市、小吃一條街,但父輩卻希望策劃一個游園會。”

  此外,黃晴認為,接班的第三重難題在於如何維護官商關係。“目前,父輩已經建立了很多穩固的關係,我們的任務只是維護、保護它,這並不困難。但問題在於,伴隨我們的繼承,政府官員也會出現更替,那麼,如何建立新的人際圈子呢?當然,我們知道這層關係的建立非常重要,但我們都在國外接受過教育,對於過去乃至現在的一些做法,從內心來說,我們並不喜歡。”

  事實上,這也是陳斌的難題。去年6月始,他自己做起了生意,承接鋼構項目,但依托的仍然是父親的人脈、關係以及酒店的平台。在建立全新而有效的官商關係上,他還不能獨當一面。

  “二代企業家的成長環境,尤其是留學回來的,更為自由、平等、單純,他們往往做不來放低尊嚴的事情,對複雜的人情世故也更為厭倦。”王大騏正在寫一本關於富二代的書,為此尋訪了不少與他背景相似的孩子,而對於他們無法融入官商文化的現實,他如此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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