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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佩榮:儒家讓我真誠做人 活得有自信

http://www.CRNTT.com   2014-03-12 13:41:19  


台灣著名學者、台大哲學系教授傅佩榮
  中評社北京3月11日訊/台灣著名學者傅佩榮以西方哲學為基礎,研究中國古典經典。2013年11月,傅佩榮推出了自己的新書《朱熹錯了》,他以一種全新的視角對朱熹提出了批評,在他看來,朱熹曲解了孔孟思想的本意,而這種曲解誤導中國人數百年,造成各種對儒家的誤解。以下是騰訊文化對傅佩榮先生的專訪“傅佩榮:儒家讓我真誠做人 活得有自信”:

  騰訊文化:從您的履歷看,您最早研究的是宗教哲學,而且偏西方哲學。但近年來,您卻從事普及中國傳統文化的工作,比如梳理《四書五經》,包括您這次出版的《朱熹錯了》、和《人能弘道》這兩本書,您為何會從早期研究西方的思想轉入中國傳統的思想呢,是因為中國的傳統思想比西方更高明或者說對中國人更有用嗎?

  傅佩榮:我的家庭有宗教信仰背景,因此我從小就比較關注人生問題。報考大學的第一志願是哲學。台灣的哲學系涵蓋中國和西方哲學,學生都喜歡西方哲學,總覺得西方的東西比較現代化,有名的哲人也多。中國的哲學,基本就是儒家道家,佛學又很難,所以同學們比較崇洋媚外。

  我打下西方哲學的基礎,後到台大念碩士,聽了東方美先生的課,讓我十分驚訝,他能把中國哲學提升到與印度三大傳統哲學一樣高的層次與境界。我眼界大開,原來中國哲學有不同的理解方式,不再只是一些古文和老東西,考的東西跟生活脫節。所以我覺得中國哲學有它的特色,到美國時我專攻宗教哲學。寫論文的時候,時間有限,如果我選中國哲學會很花費時間。但是我非常幸運,那時候餘英時先生正在耶魯大學,答應做我的指導教授。所以我有兩位指導教授,一位是餘先生,一位是比利時(音)教授。

  從美國念完書回到台大教書的時候,我就發現,如果繼續研究西方哲學,永遠只能跟在西方人後面介紹他們的思想。你不可能成為第一線的討論者,你不可能創造新的議題引發新的思潮。所以我想,我可以在中國教西方的東西。由於前面有方先生和餘先生的指導,所以我知道中國哲學大概的範疇和思考模式。

  我在教書的時候就兩個一起來,一方面教西方的哲學史,一方面教中國的儒學。到了40歲左右開始接觸道家,謝廷祥(音)說如果只研究儒家思想壓力很大,人有社會責任,儒家思想讓你變得世俗,你不容易有明顯的成就感。你一定要憑借著某種政治或者經濟的力量,才能夠發揮自己的理想。但是道家不一樣,它不以人為中心,他能夠轉到道,道簡單來說就是萬物的來源跟歸宿。從這個角度去看,心胸馬上就開闊了。而儒家讓我真誠做人,活的很有自信,又坦坦蕩蕩。任何事情都照規矩來。

  道無所不在,所以我可以過的很自在,因此中國哲學首先是對我自己的生命起了很大作用。到了50歲的時候我就專門研究起《易經》。正如《論語》裡所說:“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以前聽到別人講《易經》總覺得很神秘,現在我竟然還可以拿來占卦。幾年之內我就研究透了《易經》。

  1999年,我從荷蘭教書一年回到台北。我曾在比利時魯汶大學跟萊頓大學給外國學生上中國哲學課。我發現外國學生也能聽懂,因為英文這種語言使用起來必須每一句話都講的很清楚。不像中文,你偶爾背一句文言文,模模糊糊有一種美感,但是不太知道什麼意思。

  我回台北後開始解讀古代經典,第一本是《論語》。台北很多學生都是退了休的或者中年人。他們說《論語》能聽懂,但是聽不懂《老子》。我就再把《老子》講一遍,然後是《孟子》、《莊子》,都加注解,翻譯成清楚的白話文。最後是《易經》、《大學》、《中庸》:現在全部都整理出來了。

  我很幸運,有學生推著我往前走。這些書經過我自己研究,再用清楚的白話寫出來,這是我可以做到的。這十幾年在學術這條路上,走出一條跟別人不太一樣的路。我在講課的時候會借用西方的思想,但絕不是對比西方來評價中國,而是借用西方的方法。

  西方方法的特點是概念和認證要清楚,要有確鑿根據。這就使我在講國學時,盡量做到每一句話都有根據,成系統,可以落實在生活上。

  (以上為傅佩榮在騰訊書院採訪中部分對話實錄,依據編輯整理,未經講者審閱)

  作者:傅佩榮 採訪:宋晨曦 來源:騰訊書院騰訊文化 2014-03-10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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