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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之子憶父:我們從未走進彼此的內心

http://www.CRNTT.com   2010-11-30 14:20:54  


周楊被人稱為三十年代左翼文藝的宿將,四十年代解放區文藝的組織者,五十年代文藝鬥爭的領導者,六十年代毛澤東文藝思想的代言人。
1949年毛澤東同周楊(左二)、茅盾、郭沫若
文革後的周揚
  中評社北京11月30日訊/在中國半個多世紀的歷史上,“周揚”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名字,從上世紀30年代起,他便獲得最高領導人的信任,成為其文藝路綫的闡釋者和代言人。周揚政治命運的每一步,其實也是當代中國意識形態歷史的一個縮影。

  對82歲的周艾若來說,與父親周揚的隔膜,其實在他7歲那年的分離便注定了,這種隔膜一直持續到父親離世,“我從未感覺他作為一位父親的回歸”。他們父子之間,也從未真正走進過彼此的內心世界。

  也許正因如此,看待父親,周艾若多了一份冷靜和審視。盡管他知道那是一個寫不盡的周揚,盡管自己也與父親一樣從事文藝工作,但是,“我不願意參與寫父親的任何傳記”,周艾若沉默了一會,眼神移開,緩緩地說:“因為每次回頭看他走的路,我都覺得,心,太痛了……”

上海記憶

  我對童年的回憶是幸福而溫暖的。我還記得,那時候總是躺在父母中間,在被窩裡拱來拱去;小時候,我和弟弟邁克,頭發都黃黃的,眼睛有點灰藍,在那些大人們眼裡,我們倆個長得有點像西洋娃娃,所以他們每次一進門,都先嘻嘻哈哈地逗弄我們一番,然後再上樓和父親談他們的事。

  那時候我太小,也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和背景,就是喜歡家裡熱鬧。他們要談事的時候,我們就趕緊躲開了。後來才知道這些來往的人,都是當時在文學界比較活躍的左翼人士。父親忙的時候,媽媽就在外間一桌打麻將。後來才明白,實際上是替父親望風。

  更多的時候,我和弟弟是和媽媽在一起的。媽媽漂亮,溫柔,閑時喜歡教我唱歌跳舞,描紅臨帖,唱京戲。到現在我還能從頭到尾唱完媽媽教我的兒童歌舞劇《麻雀與小孩》。我想,我身上喜歡文藝的根,就是她在我心靈深處種下的。我記得媽媽還帶我去電影公司拍電影,那是左翼文化人拍的一部電影,可是導演要我笑時我哭,要我哭時我又哈哈笑起來,所以那部電影也沒有讓我演到底。

  沒客人的時候,父親就一天到晚埋頭在屋子裡,寫作、翻譯,很少出門。父親早年在上海上大學時,讀的是英國文學專業,也由此打下了他翻譯的基礎。在上海期間,他翻譯了許多俄、美、日等文學作品和藝術理論文章。父親後來又去日本留學,很多人回憶,那時候的他才氣縱橫、開朗瀟灑,平時穿西服、打領帶,穿皮鞋,還喜歡跳舞、愛去咖啡廳。從他給我們三兄弟取的名字——艾若、邁克、約瑟,也可以明顯感覺出,那時候,他受西方文化影響較深。應該說,父親還是屬於在五四時代的歷史熏陶中成長的一代知識分子,身上有著人道主義和人文主義的東西。相對英美文學,父親對中國古典文學讀得少一點,傾向於俄羅斯的、英美的東西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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