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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衛方：“大學應是‘學者的共和國’”

http://www.CRNTT.com   2010-03-18 10:04:43

很具諷刺意味的是，2000年之後開始實行並逐步推開的聘任制，竟也是我國大學朝行政化蛻變的一個環節。聘任制在國外大學，既用於遴選校長，也是教師與學校之間的雙向選擇機制，但一經引進就徹底變異。校長不經教授群體遴選而直接由官方任命，每屆任期四年。而校內各級行政官員三年一聘，教師由學校一年一聘。這種以校級官員任命制為前提的校內聘任制決定性地擴展了校方權力，強化了教師與校方之間關係的不對等。而整個校內格局，也是進一步弱化了教師地位而強化了行政主導地位。教師，作為大學知識探索、更新、傳遞功能活的載體，成了最缺乏安全感的群體。這樣現狀，催生了堪與“中國第一考”（競考公務員）比肩的中國大學奇觀：眾多教授棄學術而去競聘處長甚至科長位子。 　　三 　　現在大學行政化已有尾大不掉之勢。可是無論如何，行政化是控制型教育體制下權力惡性擴張催生的怪胎。大學要想步入正軌健康發展，去行政化、衙門化不可回避。然而，正如中國大學機構不獨立是一個並非單靠大學自身努力可以改變的現實，去行政化也一樣。不良體制的觸角既深且多，滲透到社會每一角落，牽一發而動全身。取消大學行政級別，這看似最容易的一步操作起來卻很難。朱清時校長親身經歷了“沒有行政級別寸步難行”的尷尬。但“寸步難行”，不是因為去行政化，而是因為近二十多年整個社會的極端官本位和等級化，整個官僚體系價值單一到了極端懶惰和愚蠢的地步，似乎不看行政級別就沒法衡量、判斷、處理、交流。其他幾位校長提到的那些很實際的問題也證明了：固化的官本位體制不僅影響了，而且實實在在支配了整個社會價值取向和實際操作。這種現狀下，任何回避根本問題的單一解決手段都難以奏效。而要觸及根本，這需要在全社會凝聚共識，努力推動。 　　大學自身也並非沒有可作為之處。中國本來就有教授治校的傳統資源，大學可以不假外求，回歸正途。而這種大學內部的回歸性變革，恐怕要靠教師來推動。比如，可以創制遴選校長的程序，通過合理程序在校長的遴選、去留上起決定性作用；參與學校事務的管理；至於大學核心事務，應盡快剝離行政的控制和干預，回到以學術為業的教師群體手中。 （作者系西南民族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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