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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與自由主義:反孔子的“托拉斯”

http://www.CRNTT.com   2012-05-31 12:01:27  


  中評社北京5月31日訊/“在一個不斷兩極化和激進化的社會中,胡適試圖去尋找一條超越階級鬥爭,和平獨立的發展道路。他致力於學術獨立,科學救國,以至於每次重回北大都帶著一個雄心勃勃的長遠大計。然而,時代偏偏無法給他一個正面求證的機會,他也無力給自己創造任何機會。” 

  此間三聯生活周刊日前登載文章“胡適與自由主義:一種思想和錯位的時代”(下): 
 
反孔子的“托拉斯”

  胡適畢業,歸心似箭,連博士學位都沒顧上拿。按照哥倫比亞大學的要求,必須將畢業論文出版,並上交100本後才能拿到學位。而胡適此時卻等不及了,一件更大的事業在召喚他。這就是“白話文運動”與“新文化運動”。倏忽近10年,直到1926年他重返美國交上論文,博士帽才真正戴在了頭上。博士學位問題,甚至成為胡適身後的一段公案。

  回國前,胡適的《文學改良芻議》發表在1917年1月號的《新青年》上,同年9月他開始在北大任教。他的《中國哲學史大綱》(上)是在1919年2月出版的,3個月後,便印行了第二版。同時陳獨秀在1918年12月創辦了《每周評論》,胡適的學生傅斯年、羅家倫等也在1919年1月創辦了《新潮》。這兩個白話刊物自然是新青年的有力盟友。以胡適為主將的“新文化運動”便從此全面展開了。

  辛亥革命雖然結束了帝制,但並沒有改變國家衰弱、民生凋敝的狀況。而中國文化的保守性卻依舊如故,沒有喪失它自高自大、自滿自足、居高臨下、傲視四夷的地位。這種“漢族中心主義”(唐德剛語)成為蒙住人們雙眼的面紗,阻礙中國現代化的攔路虎。

  如果不把孔子和其背後的儒學從神壇上請下來,大到解放思想,小至移風易俗,任何進步都無從談起。就像魯迅說的,甚至搬動一張椅子都要流血。

  “五四”前夕中國學術的主流仍是儒家。但儒學作為一種意識形態,維持社會秩序的作用,早在清末已經搖搖欲墜。湯化龍在民國三年(1914)《上大總統言教育書》中已指出,無論“中、小課讀全經”或“以孔子為國教”都是實行不通的。即使推行祭孔的袁世凱政府,對於儒教的社會作用也失去了信心。

  此時,胡適“截斷重流”重講中國哲學史,則是對中國上層精英文化的一次掃蕩。他突破了“漢族中心主義”所製造的瓶頸,使“獨尊儒術”恢復到前秦時代,群經與諸子平等。這就是把董仲舒以後,2000年以來“被扭轉的歷史再扭轉過來”。胡適回國前已把當時能找到的西方思想史經典原版書讀遍,他深知西方文明的崛起,文藝復興是第一炮。只有上帝的權威動搖了,理性之光才有空間,個人才能獨立。而質疑孔子就是瓦解中國的“上帝”。

  在下層大眾文化的戰場上,撼動傳統文化的保守性,胡適則以“白話文”為突破口。胡適深信,“語言文字是世界上最保守的東西”,而中國的語言文字恐怕更是“最保守的東西”中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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