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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讀懂紅樓夢是大難事

http://www.CRNTT.com   2012-06-01 11:47:24  


 
生前最後一次受訪:讀懂紅樓夢是大難事

  2011年4月14日,周汝昌老人在家中接受了《瞭望東方周刊》記者的訪問,這是他生平最後一次接受媒體的專訪,我們摘錄了其中一些對話,或許讀者可以從這些對話中一窺這位紅學大師對《紅樓夢》的熱愛,和他最後的心路歷程。

  記者:這本書(新書《紅樓新境》)是怎麼寫出來的?

  周汝昌: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多的思想、頭緒,可以說文思泉湧,總是有新想法、有新的思考。我行動不便,聽不清、看不見。因為不能“外看”,所以“內視”特別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假設、揣摩,我有很多東西想要表達出來。如果讓這些隨著煙雲化為烏有,我覺得挺可惜的,所以決定還是寫出來。

  記者:這樣寫書是不是異常艱苦?

  周汝昌:最麻煩的問題是,我沒有助手,只能靠兒女幫我記錄、整理。他們累得夠嗆,每天往返幾個小時過來照顧我。到了我這裡,還有很多電話、郵件、各種雜務等著,有時候可能連一個字都寫不了。我這本書就是這樣寫出來的。在這種情況下,書裡的語言表達水平、行文結構都不是如我所願的。我希望國家能夠對我多點關心,那麼我就如虎添翼了。

  記者:今天已經很難有人像您這樣來研讀《紅樓夢》了吧?

  周汝昌:毛澤東說(《紅樓夢》)看一遍不行,最少要看三遍,後來又說“要看五遍才有發言權呢”。依拙見,如果離開《紅樓夢》研究的四大分支(曹學、版本學、脂學和探佚學),想讀懂《紅樓夢》是五十遍還是五百遍都不確定了,你可能再看多少遍都無濟於事。

  記者:有一種意見認為,您早年是考證派代表,近幾十年轉向索隱。您認為自己是哪一派呢?

  周汝昌:看樣子我得在腦門上貼個標簽,標明自己屬於哪一派,讓別人一看就明白,哈哈!

  記者:為何“考證”與“索隱”給人感覺似有水火不容之勢?

  周汝昌:此問根源先要抓住《紅樓夢》的開頭是作者經歷了一番夢幻之後,將真事隱去,借通靈之說撰成此書的。那麼其間隱去的真事到底是什麼呢?這才發生“索隱”與“考證”的問題:索隱者是以尋找那個“真事”為目的,考證者是為尋找那個“真事”而採用的手段方法兩者是同一件事的兩個方面而已,不是對立的。“索隱”一法,從《史記》就開始了,《史記》也有隱事要索。我們早先所反對的那種“索隱派”,是指他們所用的方法錯誤了,而絕非反對“索隱”本身。我之所以被稱為“考證派”,只是看到了我的方法,而忘記了我考證的目的卻正是索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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