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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樓夢》看康乾盛世的悲慘真相

http://www.CRNTT.com   2013-09-20 04:32:11  


 
  《紅樓夢》以一個小男孩賈寶玉的成長過程為主線,逐步揭示生活環境對於他的全部意義。賈寶玉對世界的觀察是敏感的,他在幼年時期就指出男人們是一群“濁臭逼人”的“國賊”“祿蠹”,表達了不願按既定生活程序進入成年人世界的志向。賈寶玉對其生活環境口無遮攔的尖刻抨擊,一開始只是被他周遭的男人女人們當作小孩子的無知戲言。然而小說接下來展開的一個又一個的情節,卻充分映證了賈寶玉的觀感。

  在這個男人占絕對統治地位的世界里,男人們道德敗壞,愚蠢無能,貪婪虛偽,他們駕馭的國家機器充斥著黑暗和腐敗,官僚貴族驕奢淫逸,寡廉鮮恥,肆行貪污掠奪,法律如同兒戲,禮教徒有其表。《紅樓夢》甚至尖刻地諷刺了皇帝,這個位於國家機器頂端的所謂“聖人”,其實不過是沉溺於“聖朝”“聖世”謊言中的昏君和暴君。賈寶玉終於明白,這樣的皇帝所統治的世界,不過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末世”,它摧毀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愛情,因此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遠遠逃離。

  鮮為人知的是,《紅樓夢》的這種徹底批判有著鮮明的指向性。小說在敘事時間的安排上極為精妙,曹頫按照從自己出生的1706年6月8日(農歷四月二十八乙卯日,“藥王聖誕”日)到雍正二年(1724年甲辰)年底這樣一個真實的年代序列逐年展開敘述;這個時間序列隱藏在120回小說情節之中,同時又被曹頫用歷法特征、元旦朝賀、皇家殯葬、黃河在河南境內大決口以及八字命理、科舉考試等情節暗示出來。從1706年到1724年這一時期,恰好是被吹噓為超越中國歷朝歷代的“康熙盛世”,而曹頫筆下的賈寶玉如同安徒生筆下的小男孩,毫不客氣地指出所謂“盛世”的華美新裝不過是一絲不掛的荒唐醜態。

  曹頫在時間敘述上的精妙安排,是徹底澄清二百多年來關於《紅樓夢》的幾個基本疑問的“時間密碼”,同時又是射向造假者的穿心利箭。

  曹頫在《紅樓夢》一開篇就通過石頭與空空道人的對話暗示,讀者可以將小說的情節自行安排在中國古代的任何一個“盛世”,因為小說是取“事體情理”,是“通靈”而不拘泥於具體朝代。這表現了曹頫對於古代中國社會和歷史的深刻洞見。黑格爾在《歷史哲學》一書中批判道:“中國的歷史從本質上看是沒有歷史的,它只是君主覆滅的一再重複而已,任何進步都不可能從中產生。”曹頫的《紅樓夢》顯然早已詳盡透徹地表達了類似的絕望觀察。

  曹頫的絕望使我想起曾經站在諾貝爾文學獎領獎台上的英國大詩人T.S.艾略特。將《紅樓夢》的批判意識與艾略特的《荒原》作一番比較,大家就會發現:中國作家與詩人的“荒原意識”在曹頫筆下已經構築了完整的思想體系。曹頫對社會、時代和歷史的批判是全面的、徹底的和義無返顧的,“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恰恰是“荒原意識”曹頫式的表達。

  1922年10月,T.S.艾略特發表長篇詩作《荒原》(The Waste Land),在英美詩壇上引起了巨大震動,在現代派詩人那裡引起了思想共識和藝術趨同,有人將這種文化心態稱之為“荒原意識”。所謂“荒原意識”,就是在《荒原》的影響下,一部分現代派詩人頭腦中產生的對於西方社會乃至人類整體悲劇命運的現代性關照,以及對於荒謬與黑暗現實社會的批判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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