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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日本的“南進”與東南亞的反應 | |
http://www.CRNTT.com 2014-09-20 09:18:00 |
戰後日本南進的“總破綻” 正因為日本戰後沒有經過反思,也沒有真正感受日本“南進”失敗的痛,所以戰前日本人的東南亞觀也是一成不變地沿襲到戰後,反映在報界,經常可以看見他們的報道方式或者他們的言論和戰前是有著持續性的。換句話說,日本人在未對戰前“南進論”進行任何批判和反思的背景下,又跑回了東南亞。因此,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日本在東南亞的形象異常惡劣。 看看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東南亞各國的對日報道,不管是哪個國家都有大量批判日本的聲音。當時所說的“經濟動物”就是指日本,所謂“寄生蟲”也是指日本。日本當時有幾個典型的東南亞論,其實和戰前是一模一樣的。其一是“北人南物論”;另一就是“馬六甲生命線論”;還有,日本人很早就覬覦印度尼西亞,有的政客索性點名印度尼西亞就是“戰前的滿洲”。 這個時期,日本的東南亞報道有一個特征,就是大談“期待”與“不安”論,即強調東南亞弱小的國家對亞洲盟主——日本的期待和不安。“期待”什麼呢?期待日本的經濟與技術援助。至於“不安”,指的是擔心日本軍國主義的卷土重來。 在這個時候,實際上日本與東南亞各國之間的緊張關係也日漸顯露了出來。1974年,時任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問東南亞時,泰國發生了“反日示威大遊行”;接著,田中角榮和他的女兒田中真紀子到雅加達訪問時又遇到了“反日暴動”,甚至有死亡事件發生,迫使他們父女不得不乘直升機飛離印尼總統府。 這個事件對日本衝擊非常大,有日本學者稱之為“戰後日本的總破綻”。實際上,被視為對日感情較好的馬來西亞首相東姑阿都拉曼較早時就曾經講過一句經典的話:“日本伸一只手貸款給我們,但另一只手卻像魔術般取回多一倍的款項。” 1970年1月,泰國四名學生成立了“反日俱樂部”。到了1972年12月,泰國的高校就展開了為期十天的抵制日貨行動,它揭開了戰後亞洲青年號召抵制日貨行動的序幕。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日本南進總擴張和總破綻的同時,亞洲的格局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首先是1972年9月中日關係的正常化。緊隨著美國亞太戰略的改變和尼克松(尼遜)總統的訪華,當時日本國內的論調是,人家乘火車我們要乘飛機,日本要確保對華的利益,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與此同時,福田康夫的父親福田赳夫首相在1977年的8月於馬尼拉發表了“福田主義”三原則的宣言。“福田主義”三原則是什麼呢?首先,是日本保證不成為軍事大國;第二,是強調日本要與東南亞各國“心連心”;第三,是主張建立平等的夥伴關係。後兩者其實都是虛的,只有第一點“保證不成為軍事大國”才是實的、具體的。但是偏偏第一點已被日本當局全面否定。因此1977年的“福田主義”三原則實際上只剩下虛有其詞的兩個原則。 回顧上世紀70年代到80年代,我們還可以發現東南亞對日本的看法其實是錯綜複雜的。一方面是受到美國學者傅高義《日本第一》的影響,許多國家都掀起了師從日本的熱潮。新加坡開展了“向日本學習”的運動,馬來西亞號召“向東學習”,實際上就是想向日本取經。 但正當大家興高采烈地要向日本學習、師從日本的時候,1982年以“進出”代替“侵略”的日本教科書出籠了,結果才有了一個旨在消除各方疑慮,強調日本教科書將“照顧亞洲各國看法”的“宮澤談話”的出現。可是,今天的安倍首相卻揚言要拋棄這個談話。 到了90年代之後,日本進入了“總保守化”時代。這個“總保守化”,不只是政界、經濟界,其實還包括日本的學界跟大眾傳媒界。1993年8月細川護熙的非自民黨聯合政權的誕生,並不意味著日本革新勢力的抬頭。恰恰相反,原本相對上還有批判精神的社會黨在加盟執政黨之後,已丟失了往日的活力和自主性。緊接著,更加令人驚訝的是,1994年6月,社會黨委員長村山富市出任日本首相,把該黨維護和平憲法的建黨方針拋棄得一幹二淨。日本從此喪失了反對戰爭的主體力量。 同年10月,外經貿部長橋本龍太郎在國會發表了“日本南侵否定”論。他表示對朝鮮可以叫“殖民統治”,對中國可以叫做“侵略”,但是東南亞算不算是侵略?他認為“很微妙”。為什麼微妙呢?因為東南亞當時是殖民地,是歐美帝國統治下的殖民地。所以日本是跟白種人在戰鬥,所以不算是侵略。 橋本龍太郎否定侵略戰爭而不被摘掉烏紗帽,可以說是開了一個先例,這是村山富市擔任首相期間難以抹去的污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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