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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的核心是改變遊戲規則而不是革命 | |
http://www.CRNTT.com 2013-11-06 10:24:31 |
2. 改革的核心是改掉導致租值耗散的壞制度而不是革命 改革的內容應該是什麼?為什麼要改變遊戲規則?規則是歷史形成的,有各種各樣的原因,如果它運作良好,我們就沒有理由去改變它。所以改革一定是有原因的。那麼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呢?原因就是制度經濟學裡所說的存在租值耗散的問題。 制度本身是集體行動的產物。集體行動是有交易成本的,因此歷史上的制度轉變不會都朝著降低交易費用和增加租值社會價值的方向發展。許多人為的制度設計會造成租值耗散,也就是我們講的內耗、折騰。三十年前全中國人民都吃不飽,那為什麼現在的人比以前還多,同樣的土地面積,現在基本上可以溫飽了?這就是因為以前有很多租值耗散、低效率。改革的目標就是要改變導致租值耗散的不恰當的壞制度。 如何降低租值耗散呢?制度經濟學的研究顯示,我們需要清晰的產權界定、公開透明的交易平台與公平、公正及有效的糾紛解決機制。科斯定律指出,在產權界定非常清楚、市場交易成本為零的時候,沒有租值耗散,所有的資源分配會達到最佳。然而,現實中產權是永遠不可能界定得百分之百清楚的,市場是有交易成本的,所以我們才需要建立相對穩定及制度化的機制來解決產權糾紛,從而不斷釐清產權,不斷降低交易成本。 用建設產權基礎設施這種思維框架考慮改革的路線圖可以淡化意識形態色彩。改革最大的挑戰就是一不小心就變成革命。 如何展開真正的、深遠的改革而不讓它變成革命呢?從思維框架上來講,需要把改革都轉變成很具體的技術性問題,如產權是怎麼界定的?交易平台是怎麼建立的?產權糾紛是怎麼解決的?這些問題沒有意識形態,只是細分政府的角色與功能,其中包括建立市場的產權基礎設施,建立生態秩序的產權基礎設施,建立社會政治秩序的制度基礎設施,建立國際安全秩序的制度基礎設施等。 政府把不同的職能進行區分,經濟的就是經濟的,不要跟政治的扯到一起去。回顧歷史,會發現中國目前出現的大部分重大社會事件,都曾經在別的國家發生過,或者是在我們自己的歷史上有先例,我們需要的是總結經驗,看那些制度值得借鑒。 改變遊戲規則就一定會有人受益,有人受損。中國早期的改革,主要是放權讓利,大家都可以從中獲益,因為最初大家都被計劃經濟管得死死的。當時改變遊戲規則大家都高興。但是到現在,要改變遊戲規則,就出現問題了,有的人不高興了。利益集團受損了,就會出來反對。所以我們討論改革的時候,首先就要看清楚每項改革在改變什麼遊戲規則,即在改變產權基礎設施當中的那個部分:是產權界定規則?交易規則?還是糾紛解決規則? 由於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所以談改革設計的時候,我們是很難放棄我們的利益及立場的。所以我們的判斷必定會受自己利益與立場的影響,屁股指揮腦袋,容易有偏見。 所以,我們在設計改革目標的時候不僅需要問改變遊戲規則會對當今的人、當事人、利益相關的人有何影響,更需要問對五十年、一百年以後的隨機碰到的一個普通人有什麼影響。不管我們現在的地位、財富、名氣如何,我們的子孫就可能是將來的一個普通人。我們在設計改革的時候,要跳出當事人的局限性,要捫心自問,每項改革對社會、對中國、對世界的長遠意義是什麼,對50年後的一個普通人會有何影響。 這應該是評價改革目標的一個重要的客觀標準。採用這樣的更長期、客觀、中性的價值標準,我們才可能既避免站在無產階級立場“打土豪分田地”及“劫富濟貧”的革命心態,又避免站在資產階級立場為維護既得利益而不想改革的保守心態。我們需要科學地理解改革的短期、長期博弈及微觀、宏觀、制度、系統等多緯度互動關係。 在設計中國的改革路線圖時應該考慮兩個標準:一是五十年以後、一百年以後,這些改革方向對一個普通人好不好?二是現在的利益集團能夠接受的制度變革極限在哪裡?改革需要的是制度變化,不是當前的利益重新分配。如果好的制度能夠建立,不必過多地計較過去制度不健全情況下發生的“原罪”。富不過三代,從動態發展的角度看,藏富於民才是長治久安之到。香港廉政公署成立時,就有既往不咎的措施。人的行為受將來的制度影響更大,過去發生的事,經濟學稱為沉澱成本,對今天的起始條件有影響,但不應該主導我們對將來制度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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