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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國家戰略分析

http://www.CRNTT.com   2013-12-27 09:23:35  


 
  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面臨的挑戰

  文章認為,總體來說,新絲綢之路經濟帶構想是在恰當的時機、恰當的地點提出的恰當的戰略建議。這一建議有很大的包容性,與其他國家的建議並不發生根本性衝突。然而,未來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在建設過程中,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上如果拿捏不好,亦有可能難以實現預期效果。

  首先,制度化建設的水平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高度,值得關注。絲綢之路是一個多邊外交的舞台,既涉及本地區的國家,又涉及在本地區具備影響力的國家(如美國、日本)甚至國際組織(如國際道路聯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初始的政策協調將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範圍之內?最初的制定過程是否需要排除外界因素?在缺少主導國的前提下如何排除外界因素的作用?政策協調是否需要形成一個固定的機制?相關國家在多大程度上願意為了國際協調而讓渡自己的主權?如果有國家因特殊原因(如政變)而退出協調機制,是否需要建立補救及懲戒機制?

  在制度建設上實際需要處理好兩個平衡:一是主權讓渡與不幹涉內政原則的平衡。缺乏主權讓渡的一體化進程往往是不穩固的。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麼美國始終堅持以意識形態劃線,在意識形態相近的背景下,較容易形成政治互信,從而提升制度化建設的水平。然而依照中國的新絲綢之路規劃,意識形態、民族、文化、種族的差異是必須直面的現實,“不幹涉”是使新規劃能夠覆蓋這些差異的唯一選擇,那麼就要看中國的計劃能夠在多大程度上擴大有關國家的共同利益基礎,並且需要對“不幹涉”的範疇有更加明晰的界定。總體上說,由點及面、從線到片的思路是正確的,但在擴散的過程中需要特別注意保持各方的利益平衡(這種平衡往往是非常脆弱的)。

  另一個平衡是缺乏主導國與推進制度建設之間的平衡關係。為了消除有關國家的疑慮,中國明示放棄在新絲綢之路建設上的主導地位,其他國家也不具備承擔這個地位的條件。而制度建設非有國家牽頭不可,特別是在關鍵時期需要有國家主動放棄自己的利益,以便產生示範效應。放棄主導地位,則意味著承擔額外責任的國家需要放棄額外的收益。這將考驗國家對長遠利益的認知以及對即期利益損失的承受能力。此外,要特別注意,推進新絲綢之路經濟帶須對地區一體化進程起到促進作用,而不是相反的作用。

  其次,道路等基礎設施的建設規劃考驗決策者的智慧。新絲綢之路經濟帶路線的選擇需要充分考慮地理環境、經濟效益與政治協調。總體上,經濟帶的幹線仍需以鐵路交通為主,其次才是公路和石油管道,最後是其他配套設施。絲綢之路途經的地帶多山、多沙漠,地理環境較為複雜。地理條件決定絲綢之路的很多路段只能繞行,而無法直接通過。從中國境內情況來看,現實的選擇是通過新疆的霍爾果斯和阿拉山口等幾個較為平坦的口岸出境。目前已經通車的亞歐大陸橋即屬於此條線路。它是中國西北地區目前唯一的出境鐵路,目前看來,這條線路應該無法承載建設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全部需求。正在規劃論證中的中巴鐵路、中尼鐵路以及中吉烏鐵路,均需要穿越山地,施工難度較大。但青藏鐵路建成所累積的技術和經驗,讓我們對這些線路的建設更有信心。目前,中尼鐵路已經開始施工,中國將把青藏鐵路延伸到尼泊爾邊境。中巴鐵路、中吉烏鐵路因其重大的戰略及經濟效益,目前已經得到各方的鼎力支持,順利完工也是可以預期的。未來在西南方向經廣西、雲南出境前往東南亞和南亞的線路也應該納入新絲綢之路經濟帶的規劃。

  要想使交通線充分發揮擴散效應,選址除了考慮地理因素外,還要充分考慮經濟因素。例如同樣是貫通亞歐大陸的交通線,穿越人口稠密地區的線路所能帶來的經濟效益要遠遠高於西伯利亞鐵路。除了人口與物產分布外,避免重複建設也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新絲綢之路的規劃應該統籌考慮與本地既有基礎設施的銜接問題。例如,新絲綢之路不妨考慮與“北南走廊”計劃等聯結,最大限度地發揮已建成設施的效用,縮減早期投入。

  與技術和規劃因素相比,更大的挑戰來自於政治協調,特別是大國之間的協調。例如,俄羅斯是絲綢之路上的傳統大國,也是利益攸關的國家,俄方的態度能夠對新絲綢之路設想產生重大影響。從地緣政治角度出發,俄視中亞地區如自家後院,不太願意接納其他國家在這里擴張影響力。從功能上看,新絲綢之路規劃與俄羅斯的西伯利亞鐵路有明顯的重叠,需要進一步協調兩者的角色定位。再例如,中尼鐵路需要充分考慮印度因素;西南方向出境的路線需要協調東南亞各方的立場,此外還要充分考慮美、日、歐盟等在本地區有影響力的其他大國的因素。總之,新絲綢之路將是一個多邊角力的舞台,能否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技術人員、談判人員尤其是政治決策者的智慧與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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