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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工向中西部回流是大趨勢 | |
http://www.CRNTT.com 2012-10-16 11:28:07 |
朋友們見他歸來,都紛紛相邀再到遠方闖蕩一番。可周靜卻統統拒絕:“外面的世界沒什麼可稀罕的,不去了。” 後來,周靜被當地前鋒工業園區的一家企業錄用,同事們聽說他後都議論開來:“這個年齡的人,都巴不得擠進大城市,但他卻一直想著回來,的確很有意思。” 事實上,像周靜這樣的“新生代農民工”已逐漸成長為一個龐大的社會群體,他們在城市生活多年,其腦海中生成的新觀念和人們的傳統認識有著不小衝突。 不過,周靜的返鄉心切還有另一個原因——“其實我考慮更多的是照顧孩子。” 儘管他年紀輕輕,卻早早娶了媳婦,今年還剛剛喜得貴子。“我知道很多人會把孩子留給父母,但我不想這樣,自己的孩子自己養,不然我會覺得有欠於他。” 在周靜過去生活的村子裡,有很多留守兒童。大人們都出去打工了,孩子們就靠爺爺奶奶帶大,平時幫著家裡做農活,營養跟不上,教育更是糟糕,這讓周靜很受震動。“很多父母幾年回家一趟,可孩子甚至都不認他們。” 現在,周靜已經把家安在了鎮上,他的小家庭與父母分開吃住。周靜說,雖然自己的工作也很忙,不能每天回家,但畢竟距離不遠,隨時惦記都可以隨時回去。“在外地打工掙的可能是要多些,但親情卻是錢所換來不了的。” 工作之餘,周靜還喜歡網上購物,他給孩子買玩具,給妻子買飾品。“同事們的娛樂方式就是聚在一起打牌,我不喜歡,我和他們不一樣。” 一切重新起步 文剛和周靜是同鄉,在深圳的一家服裝企業當行政主管,他的孩子這學年將要“小升初”,同樣是為了儘管教之責,他同妻子決定一起辭職返鄉。 “過去嘗試把家人都接到深圳,但父母小孩去新鮮了幾天都吵著要回來。”文剛和妻子白天上班,老倆口只能坐在家裡大眼對小眼,沒有認識的街坊,也不敢到處走動,每天只能盼著夫妻倆晚上回家才能說上幾句話。 文剛打算就近找份工作:“家鄉近來發展也不錯,我想憑著自己多年的行政管理能力,也能夠在這裡一樣地幹出成績吧。” 鄉裡的一切讓常年在外的文剛倍感親切。不過,與他父母前往深圳一樣,這種幸福感很快便遇上了現實的不悅。 政府組織企業集體招聘,文剛把簡歷投了好幾家。但通過仔細地一番了解後,他卻都不大滿意。“無論是生產模式還是管理運營,大多數企業在理念上與我的預期相距甚遠,畢竟沿海與內地還是不同吧。” 正當文剛的主意出現反覆不定時,一家電纜廠向他拋來了橄欖枝。 這家企業的老板叫陳雙全,同樣也是廣安外出的農民工出身,也一直在廣東闖蕩。他給工廠掃過地,下過苦力,最終通過十多年的辛勤付出終於成長為多家光電企業的投資人。 “我們談得非常投機,不管從經歷還是認識來看都很相近,所以我選擇了他。”文剛與陳老板一拍即合。 在沿海打拼過的人都深諳“愛拼才會贏”的道理。陳老板常把自己在外奮鬥的例子講給企業的員工們聽,“野心”是他反覆強調的兩個字。 文剛當然也有自己的“野心”。“雖然我現在已是行政主管,但我還是想全面發展,打算把生產作業的流程和具體操作都學會。”文剛說,“學習、積累是打工者成功的關鍵,這是我多年來最大的總結。” 文剛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到車間轉悠,他常常看到本地工人在“磨洋工”,起初這讓他很不習慣。“更別說讓他們去主動學習了,這些工人的確跟外出歸來的意識要差了很多。” 在外的經驗究竟能不能在內地獲得成功?現實的狀況讓文剛的信心略微有些退去,他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家鄉。 有一天,一名工人在車間突然暈厥。救人要緊,文剛不敢有絲毫耽誤,趕忙叫人把傷者送到就近的一家醫院,可到了醫院裡,病床上的工人呼吸反而愈發困難。 他趕緊打120叫救護車,讓轉移到市裡更好的醫院。可無論怎麼懇求,電話那頭卻始終要求就診醫院須開轉院證明才能派車。 文剛非常著急,只得去找負責大夫,可醫生們互相推諉。情急之下,他氣衝衝地推開了院長辦公室的門,卻看見院長竟然全神貫注地玩著電腦遊戲。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怒了。”文剛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神情還略顯激動。“我們的人都快死了,你們卻聊天的聊天,玩遊戲的玩遊戲。”文剛舉起手機,“你信不信我把你們拍下來傳上網去。” 院長顯然被這“不速之客”給怔住了,還沒等文剛的情緒完全平靜,就為傷者辦理好了轉院手續。 文剛坦言,或許在這裡,鄉親們早已習慣了強勢單位的處事方式,但在沿海呆過的人,卻知道自己有理由維權。“拍證據,發微博,這都是我在外面學到的。” 對於文剛而言,重新適應家鄉傳統的生活方式還需要一段時間。沒幾個月,他已經開始懷念在深圳的快樂時光。 在那邊,他可以跟朋友周末一起去郊游、K歌、健身,儘管平時也要面對擁擠的交通,忙碌的工作,但他卻覺得這才算是真正地融入其中。“而在這裡,無論是環境,還是我個人,一切都還是剛剛起步。” 文剛驕傲地表示,自己在深圳已經完全具備了落戶資格,他在原先的公司目前還持有1%的股權,他的老板也三番五次地歡迎他隨時回去。 “以後的事情都說不准,或許哪天我回心轉意也不一定。但即使要走,也還是會讓妻子留下來照料家庭,一個人單獨回去。” 至於具體設想和“時間表”,文剛只是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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