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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公子袁克文:負盡狂名的末世王孫

http://www.CRNTT.com   2013-04-28 11:40:24  


 
  北海和中南海是他曾經的居所,他享受過北京城給他的繁華與榮耀,也沒有躲過與之相伴相生的屈辱與炎涼。因為他的身前身後,都不可避免地籠罩著袁家的血脈和命運。然而。出身的顯赫也掩蓋不住他才華的不群。他精通翰墨,詩詞堪絕,擅工書法。在京劇上的造詣亦達到極高意境。除此之外,他還身兼青幫大佬,真算得上是一個頂尖的奇人了。他的形象具有足夠的立體感和渾圓感。他個性的優點和弱點都特別吸引眼球。 

  這樣的“京華名士”,可能也和他老子苦心孤詣做了一回皇帝一樣,屬於曇花一現的事物,自此便要永遠在中國絕跡了。在大半個世紀的歲月氤氳下,他就像是朵雲軒信箋上一輪陳舊而迷糊的月亮,於滄桑倒轉歲月輪回的幻麗之外,孤獨地懸掛在半個世紀前幽暗的夜空。 

  袁世凱共有三十多個兒女,袁克文在兒子里排行老二。他是個混血兒,出生在朝鮮,其母金氏是朝鮮王室的外戚。袁世凱即是從朝鮮開始在政治上起家,袁克文的出生,也就帶著些政治上的意味。他從小就天性頑劣,不正經讀書。但是聰慧異常,偶讀詩書,便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他繼承了他母親容貌出眾的基因,長大後有玉樹臨風之貌,且又多才多藝,深得父母的寵愛。他平素不蓄胡須,常戴一頂六合帽,帽上綴一顆光色溫潤的寶石,很是有些官宦子弟之氣派。他自稱“六歲識字,七歲讀經史,十歲習文章,十有五學詩賦,十有八蔭生授法部員外郎”。因為任性使氣,不拘細行瑣德,最後終於弄得狂名遠播。 

  袁世凱對他一向是很偏愛的,甚至一度想讓他繼承自己的事業。對外的比較重要的信件,有的時候也由他代筆。袁世凱罷官回到老家項城的時候,袁克文每日隨父親疏池沼、植樹木,飲酒賦詩,養壽園內的聯匾,大多是出於他的手筆。 

  但袁克文在本質上是一個地道的文人,一點不像他的父親和兄長那樣,沉迷權術,成日做皇上太子的痴夢。他並不擅長。也不熱衷於宦海生涯。袁世凱在北京正式出任大總統後,袁克文在政治上顯得漠不關心,他整日寄情於戲曲、詩詞、翰墨之中,與北京的一幫文壇名流和遺老遺少厮混,常設豪宴於北海,與易順鼎、梁鴻志、羅癭公等人結成詩社,常聚會於他居所之南的“海流水音”,賦詩弄弦,你唱我和。 

  1916年,為袁世凱登基作準備的“大典籌備處”,分別給袁世凱的公子們各自度身訂做了一身莊重華貴的“皇子服”。試禮服的時候,其他“皇子”們喜不自勝,一個個情緒高漲地穿上禮服攝影留念,惟獨袁克文一人態度冷淡。不僅如此,他還寫詩一首,以抒襟抱: 

  乍著微棉強自勝,陰晴問晚未分明。 

  南采寒雁掩孤月,西去驕風動九城。 

  駒隙留身爭一瞬,蛩聲催夢欲三更。 

  絕憐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 

  這首詩勸喻父兄之意很是明顯,尤其最後一句,簡直是讖語般的一聲急迫呼喊。袁克文與長兄袁克定向來不和,一貫明言反對老父稱帝,然而袁世凱十分疼惜這個二兒子,父子三人的關係,很是類似於曹操、曹丕和曹植三父子。當然要說他“極端反對”帝制,恐怕也是育過其詞,他只是對於政治爭鬥毫無參與的能力和興趣。也有著一種逃避和恐懼的情緒。 

  民國五年(1916年)五月初六,在舉國上下一片責罵聲中,袁世凱撒手歸西,洪憲春夢杳然成空,袁氏一家老小上百人樹倒猢猻散,飛鳥各投林。經歷了身世浮沉的袁克文,和自己的兄弟們一樣,如同一只回旋往複的孤燕,不知在何處安家。花果飄零的惆悵之感的確揮之不去,然而在家族的急速沒落中,袁克文表現得不失尊嚴。家世敗落是一出現實版的驚夢,帶給他更多的不是此恨綿綿的仿徨,而是晨鐘暮鼓般的啟悟。在其他兄弟忙著分家產的時候,他依舊若無其事地流連在梨同里,串演昆曲《千鐘祿》(亦稱《千忠戮》)和《審頭刺湯》,放任自己穿行於夢幻與現實。 

  《千鐘祿》描寫的是燕王朱棣攻占南京後,建文帝倉皇出逃,一路上看到山河變色的種種慘狀,悲憤萬分。全出由八支曲子組成,每曲都以“陽”字結束,故又名“八陽”,出自清初李玉之手,流傳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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