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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說沙龍:傳奇無法定格

http://www.CRNTT.com   2014-01-13 11:47:57  


 
  問題在於,恰恰是這個“屠夫沙龍”,實質性推動了巴勒斯坦自治權的進一步落實;也恰恰是這個“推土機沙龍”,讓長期陷入死局的以色列從加沙和南黎巴嫩以色列撤軍,和被占領土定居點拆除成為現實。正如一些分析家所指出的,正因為出身行伍,戎馬一生,沙龍才能在戰爭中領悟到,因為以色列和猶太人是“阿拉伯世界汪洋中的一葉孤舟”,在這樣惡劣的地緣政治形勢中,片面用戰爭、武力和增加定居點追求安全縱深,是行不通的;領悟到在阿拉伯人比以色列人出生率高很多的背景下,以色列不可能永遠在約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帶維持占領狀態,繼續維持代價高昂的占領,是不符合以色列利益的;領悟到以色列即便百戰百勝也絕不會迎來安全感,因為以色列“輸不起”,百戰百勝不過勉強維持生存,一旦戰敗,人口只是阿拉伯人零頭、幾乎全無戰略縱深的以色列,就將面臨滅頂之災。

  正因如此,早年被沙龍一路從貝魯特驅逐到突尼斯城、晚年被沙龍困死在拉馬拉自己辦公桌邊的阿拉法特才清醒地指出,儘管沙龍是死敵,但“和他打交道最容易”,因為這個對手說話算數,是可以信任的敵人。事實上,在巴以曲折的和談史上,“和平鴿”式的以色列政治家(如佩雷斯)往往無所作為,真正能起實質性推動作用的,恰恰是那些昔日的“屠夫”們,如拉賓,就曾是帶頭屠殺巴勒斯坦人,並在1965年“六天戰爭”占領耶路撒冷老城後成為第一個進入老城,並登上希伯來大學斯科普斯山頂發表演說的猶太人。只有飽嘗戰爭之痛,才能更深刻地領悟和平之可貴,且在全民皆兵、人人自危的以色列,除了“戰神”們,又有誰具備登高一呼、讓珍視家園和土地的猶太人向敵人讓步的號召力?

  遺憾的是,隨著歲月的流逝,不論以色列或巴勒斯坦方面,都很難再聽到如阿拉法特那樣“和值得信任的敵人談判”的務實、清醒的聲音,“不和劊子手對話”成了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這對千年冤家間壓倒一切的主流聲音。當年以色列人暗算雅辛,猶太人定居點曾響起鞭炮聲;如今沙龍去世,加沙街頭之糖果,貝魯特難民營外之鞭炮,不也是似曾相識的一幕?

  在“不握沾血之手”邏輯驅使下,以色列人拒絕和哈馬斯、和真主黨對話,巴勒斯坦人也拒絕和利庫德集團和內塔尼亞胡對話。問題是,巴方也好,以方也罷,在可預見的將來,真正掌握話語權和實際權力的,都是不同程度的“沾血之手”,拒絕和這樣的手對握,實際上也就遠離了和解的可能。

  面對巴以這個千年死結,各方必須摒棄這種“零和”的狹隘仇恨心理,首先認識到一個不應回避、卻一直被回避的現實——— 不管願意與否,這兩個實際上有“血緣關係”的古老民族,都必須在同一塊土地上長久共存,誰也無法消滅對方;不管願意與否,這兩個很難共存、卻不得不共存的民族間,掌握權力的,暫時都只會是曾經的戰場之敵,回避他們,就等於回避和談,甚至回避和平。

  在飽受“看不見的恐怖”困擾後,以色列一些政論家曾感慨“如今不知道和哪位巴勒斯坦領袖對話才管用”,或許總有一天,今天興高采烈分發糖果、鳴放鞭炮的某些阿拉伯人,也會對找不到沙龍這樣有血債、卻也有談判誠信度的以色列對手感到悵然若失。(作者系旅加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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