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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看待作為亞文化的“粗鄙”

http://www.CRNTT.com   2014-09-15 14:13:51  


 
非禮勿言 
 
  互聯網雖是一個虛擬的社會,但仍是人的江湖。全世界的網民每天打開瀏覽器,都能看見意見相左的人們又在紛爭不斷,這也成了網絡一道固定的風景。人們常用“罵人不帶臟字”來形容吵架的高手,可見即使在爭吵中,說臟話也是下下策。如魯迅先生所言,“最先發明這一句‘他媽的’的人物,確要算一個天才,——然而是一個卑劣的天才……人們不能蔑棄掃蕩人我的餘澤和舊蔭,而硬要去做別人的祖宗,無論如何,總是卑劣的事。有時,也或加暴力於所謂‘他媽的’的生命上,但大概是乘機,而不是造運會,所以無論如何,也還是卑劣的事。”儘管臟話始終在語言中占有一席之地,但無論生活中還是網絡裡,說臟話都是素質欠缺的表現。放任網罵繼續在互聯網中蔓延,那里早晚會變成一片充滿戾氣和負能量的平台。
 
  網罵作為網絡語言的一部分,也有自己的特點。它們有些用來表達憤怒、不甘心、厭惡或驚詫等情緒;有些把侮辱和攻擊的含義包裝在“萌”的外衣下;有些詞語是從一句臟話中引申出一系列同結構的詞;還有一些詞語本身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卻被用於侮辱他人;還有網民原創出來的,偶爾打著“自嘲”的旗號,同時侮辱他人。面對花樣繁多、善於喬裝打扮的網罵,我們應如何界定粗鄙呢?
 
  北京政法職業學院教授、法律語言專家宋北平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目前來說,網絡語言雖然在學術界沒有定性為一種領域,但現實生活中基本上已經形成一個領域了。”網絡語言和通用語言有所不同,實際上有了自己的體系。網絡語言的來源,雖然都是日常生活的積累,也是對日常語言的改造和加工,但它的意義已經和日常通用語言不完全等同了。“比如用字母來代替漢字,這在通用語言中是不存在的。語言本身就是用來互相交流的工具,只要使用必然會產生影響,只有影響的大還是小,範圍廣不廣的問題。”有人提出所謂粗鄙語言在現實生活的惡劣程度和使用頻率遠遠大於網絡,杜紅超的呼籲是撿小放大,但網絡語言的影響力並不止步於網絡,對現實生活的影響也一直存在,因此杜紅超針對網絡語言提出呼籲是有道理的。
 
  至於對粗鄙的界定,粗鄙的語言首先應該是比較粗俗,但更重要的是“鄙”,不能拿到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只有侮辱和罵人的性質,不能用在日常中交流。不管一個詞在網絡上做了怎樣的變形,只要表達的意思是攻擊和侮辱,就仍然是個粗鄙詞。第二個方面來說,詞語的表達方式脫離了通用語表達的常規,會帶來很多社會問題。比如“你妹”這個詞,“妹”代替了“媽”,影響了通用語的原型,影響了交流,也隨意改變了語言的結構。至於一些諧音詞,如“草泥馬”,很可能是在打字的時候輸入法自動出來的第一個詞,網友將錯就錯繼續用,而表達的還是侮辱和攻擊的意思,本意還是在罵人。而“坑爹”這個詞,應該不一定算粗鄙,因為通用語言中已經有坑人這種表述,坑就是害的意思。
 
  網罵如何淨化 
 
  杜紅超的呼籲並沒有得到所有網友的支持,有不少網友故意用他舉例提出的“網絡粗鄙詞語”在他的微博中留言謾罵,以示反對。抵制網絡粗鄙詞語只靠杜紅超一個人的呼聲未免太過單薄,或許網絡這片一直以來主要靠網友“自耕自種”的田地,到了需要官方介入的時候?對此,宋北平表示,網絡語言應該需要官方的引導和規範。“網絡語言和很多其他事情一樣,都是自然發生直至雜草叢生,覺得已經超過邊界了,不能接受了,再慢慢去對它進行梳理。”如果任其泛濫,後果是很嚴重的,將來民族的語言和使用的人都會“中毒”的,這是一個慢性的毒。而對於有些網民的反感和抵觸,實際上他們只是基於對社會的叛逆心理,倒未必是對杜紅超個人和這件事本身有多大的意見,網友可能只是用這種方式來發洩情緒。對語言的監管,“不管誰來出面,都不能是一種強制命令,而是需要一種引導。”行政上的強制命令對語言是不適宜的,語言還是需要多樣性的,而多樣性和統一性一直是矛盾著存在的。另一方面,政府出面引導也是必要的,作為為公眾服務的平台,網絡應該是政府引導的載體,倡導是很必要的。一紙文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最終的成效還是在於老百姓和整個社會如何來看待這件事情。“目前來說,還不需要動用行政命令,網絡語言問題也沒有嚴重到泛濫成災的地步。政府對日常生活的幹預,應該在某件事影響了社會生活的時候出現,如果還沒有到影響社會生活的程度,政府的強制幹預就是多餘的了。從目前來看,網絡粗鄙語言還沒有影響到社會生活,行政命令強制幹預會有些過界,還是倡導和引導的方式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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