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頁 ->> 觀察與思考 】 【打 印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 
中評智庫:歐美對華認知不同調

http://www.CRNTT.com   2021-11-16 00:03:02  


 
  四、歐美對華認知不同調

  我們若仔細演繹拜登的思路,則可見其在亞太區針對中國主要有三套版本方案:即AUKUS(澳英美聯盟),五眼聯盟〔26〕,以及QUAD(四邊安全對話。英語: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或譯為四方安全對話,是美國、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亞之間的非正式戰略對話)〔27〕。在這三套體系皆有參與的除了美國就是澳大利亞。但是我們不要忘記,澳大利亞在對外經貿政策上可是比美國靈活得多,不僅是CPTPP成員國之一(中國已正式發起加入該組織的申請,拜登方面則並未有所舉動,基本仍“特規拜隨”),而且也是RCEP 的15個締約國之一,光這一點,就可看出澳大利亞思路遠比美國活泛、多元,甚至可以說並不致力於不斷追求劇烈對抗。既然澳大利亞尚且如此,那些或多或少被拜登輕視的非英語系歐洲國家的進退取捨,不就更是一目瞭然了嗎?更何況我們不要忘記在舊冷戰時代,歐洲之所以會成為美國對外戰略重要一環,很大程度是基於其和蘇聯緊密相鄰的地理/地緣位置。

  在今日拜登政權對華施壓的戰略格局中,歐洲和中國之間遙遠的相隔〔28〕,本來就已幾乎必然導致歐洲在拜登眼中的相對不受重視。這就是為什麼儘管許多人一再聲稱拜登是自克林頓以來美國最為強調“跨大西洋”合作的總統〔29〕,但事實上我們卻一再看到拜登對於自己政策行為框架下歐洲列國利益的受損其實絲毫不以為意。早在2021年1月,就有研究者指出,如果拜登政權真想修復(以至於提升)美歐關係,那麼正確的做法應是使美歐之間的戰略合作夥伴性質變得更加平等,而不是一味地試圖構建和延續美國一方單獨的政治領導力〔30〕,但拜登似乎並沒有這樣做(也許部分原因是鑒於此議題上面臨的美國國內政治極化壓力)。正如學者John Van Oudenaren所指出的那樣,想讓美歐之間關係重回特朗普執政之前的時代,絕非一件易事〔31〕。學者Thomas Gift則認為拜登的做法明顯是以他心中所感知的美國最佳利益(America's best interest)為出發點,為達此利益,歐洲夥伴的利益是可被忽視的〔32〕。

  從地緣/地理格局的角度看,由於歐洲和中國懸隔遙遠,彼此不會有直接地理衝突,因此自然而然地,歐洲會更重視對華的經貿關係〔33〕,而無需太過在意所謂“國土安全層面”的問題,美國也並沒有辦法限制中歐間貿易往來,有學者甚至指出,美國若想全面遏制中國,歐洲卻正可以取而代之,成為對華經貿夥伴,並參與一帶一路等溝通聯絡類的項目〔34〕。而中國的思路其實也是很清楚的,既然全球最大的市場座落於歐洲和亞洲的已工業化國家〔35〕, 那麼不斷加強與其貿易聯結就是很自然的做法。

  自然,這並不一定代表歐盟區國家就會更趨倒向中國,比如,2021年9月,歐洲議會通過《新歐中戰略報告》,其中對華措辭就頗不客氣。Volker Perthes的研究亦認為在一系列國際問題上,包括對華關係上,歐洲會尋求與拜登政府的較為協同的步調〔36〕。祇是即使如此,大約比較準確的說法仍是,歐洲在拜登時代倒向美國一方的力度,遠遠沒有許多人在事先所料想的那麼大。歐洲人無疑認識到了拜登相較前任特朗普而言,是西方政治秩序常態的一種復歸(而特朗普則大約可以說是一種“右翼民粹化”的失序版本),但歐洲人似乎同時也認識到了,中國近年來的不斷崛起,其實也是東亞傳統政治秩序常態的一種歷時性更為悠久的復歸。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