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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蘭沒有瘋

http://www.CRNTT.com   2010-09-07 13:32:45  


黃健向記者展示桑蘭受傷前的英姿。
 
  聊天中,記者了解到桑蘭其實只養了一條狗,而不是像保姆小杜所說的“三條”,導尿時間一般都是一個小時而不是“兩個小時”。去年那起“保姆門”事件桑蘭也挺心煩,不過現在她平靜地說:“事情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何必還去糾纏呢,也沒有意思。”她說當時那麼生氣並不是完全針對某一個人,而是因為保姆這一行業很不規範,服務沒有保障,工作人員缺乏職業素養,為此桑蘭還專門自編自導自演了一部情景劇,來揭示這一較為普遍的社會問題。

  當年桑蘭受傷後從美國回來,正式從國家體操隊退役,到中國康復中心繼續接受康復治療,為此,中心特意為她安排了一套50多平方米的兩居室住房。此時的桑蘭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坐著輪椅都無法靠近洗臉池,無法拿吃飯的筷子,無法穿衣,為此,桑史盛夫婦雙雙辭去工作,舉家遷往北京,做女兒的全職守護神。桑史盛夫婦不知不覺在女兒身邊守護了十餘年。常年超負荷的勞作,讓桑史盛過早地衰老了。他才50來歲,頭髮已經花白,還落下了腰酸腿疼的毛病。

  3年前,在京照顧了她近10年的父母回了寧波,孝順的桑蘭不讓父母在自己身邊照顧她,就是想告訴家人,想讓父母放心,她雖然殘疾,但並不是個廢人,她能夠自立。然而,如果桑蘭只是靠現有的工資,她的生活根本就沒有保障。當年,國家體育總局和浙江省體育局一次性各付了20萬元補償金之後,桑蘭算是與國家體操隊脫離了關係,再也沒有經濟和醫療保障。目前桑蘭的全部固定收入,是浙江省體育局給的1600元工資和600元保姆費,共計2200元,這筆錢如今在北京都請不到一名特護人員。醫保所承擔的看病費用不能完全滿足目前桑蘭的需要,桑蘭的美國主治醫生希望她每天都做康復訓練,但每月康復訓練的費用就需要3000元左右。

  現在桑蘭每月支付保姆費2700元,比去年漲了100元,加上其他必需的生活費,總數至少要5000元,這都要靠桑蘭額外工作才能掙出來。目前桑蘭通過寫書、拍電視劇、擔任主持人、拍廣告等一系列工作,可以達到一個相當於白領的小康生活水準,以後如果能與相愛多年的男友兼經紀人黃健結婚,那麼她的生活應該沒有後顧之憂。可是,在桑蘭看來,她堅持打這場官司,所代表的並不僅僅是她自己,而是許許多多像她這樣的殘疾運動員。

  兩周前,桑蘭在網上連發19條微博(http://t.sina.com.cn),直指國家體操隊在她受傷後的12年里對其不聞不問。一些領導甚至對她正常的採訪活動進行了幹擾。而造成她今日“完全性脊髓損傷”行動不便的那場“事故”,桑蘭特別聲明並非“意外”,而是“事故”。時隔12年她要打的這場跨國官司,是要求友好運動會組委會承擔當年組織混亂的責任,賠償她的損失。桑蘭微博中提到,“今天全國青聯第十一屆委員會將推薦表遞到體育總局,要求單位蓋章,機關黨委打到體操中心,得到的回覆是 ‘桑蘭和我們沒關係’。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涼了一半,雖然我的人事關係在浙江,但就這一句話,我的心很寒。”

  於是,桑蘭翻起了12年的舊賬,歷數國家體操隊和體育總局體操中心對她的冷淡和回避。黃健插話說,現在體操隊某知名教練“看到桑蘭就躲”。桑蘭渴望尊重、渴望關注,她說:“從我受傷到現在沒有過再次踏進場館的經歷。我在北京生活了12年,每年的體操隊春晚都沒人邀請我。前些年王鈞副局長來家看望我,要求體操隊邀請我參加他們的春晚,我這才有幸回了一趟體操隊。”

  對於桑蘭在網上發微博的“反常行為”,國家體操中心並沒有正面回應,體操隊領隊張佩文說:“沒有聽說這件事情,現在不方便說什麼。”儘管居住在北京,桑蘭本人的關係目前在浙江省體操中心。浙江省體操中心的一位負責人表示,“桑蘭回杭州的時候我們也經常見面,前不久她在杭州和癱瘓的排球運動員湯淼碰頭的時候,看上去心情還蠻好,我們也很意外看到她在微博上寫這些。”

  桑蘭的經紀人黃健則表示,“不管怎麼樣,桑蘭是代表國家體操隊比賽時受傷的,當時情況到底怎麼樣,我想體操中心肯定是清楚的。在我看來,現在這個情況,是很多事情多年來日積月累導致的結果。”

  運動員維權或許已是老生常談,桑蘭的遭遇卻讓人們再次將目光投向諸多退役後的傷殘運動員。近年來,桑蘭作為“奧運之星保障基金”的發起人,為了讓更多曾做出突出貢獻的傷殘運動員有個更好的歸宿,加入到了保障基金的籌建工作中。已近而立之年的她下定決心“打官司”,既是為自己的明天,也是為中國傷殘運動員的明天討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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