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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文化的流亡者 | |
http://www.CRNTT.com 2010-10-14 13:24:29 |
在這樣的背景下,錢穆雖然始終生活於故國,但在很大程度上成為文化的流亡者。閱讀先生自傳性著作《八十憶雙親.師友雜憶》似乎可以感受到,先生於青年時在無錫輾轉任教於鄉下小學、中學,收入雖然微薄,也無法全心投入學術,但先生的心是平靜而安適的。 在這里取得的學術成果引起外界關注,學術的堂奧向先生打開,先生恐怕是帶著“興奮”的心情走出故鄉的。恐怕非他所能料及,此刻起,他就踏上了漫長的文化流亡之路。陰差陽錯,先生進入的第一間大學竟然是教會學校——— 燕京大學,校址就在今天的北京大學。 這成為先生的第一次文化流亡。大學雖然相當禮遇先生,但其文化環境讓先生百般不適。比如,學校水電賬單使用英文,先生曾因此與辦事人發生爭執。校內大樓均以美國捐助者姓名之第一個字母命名,如M樓、S樓之類。司徒雷登校長倒是從善如流,聽從先生建議,將樓名改為“穆”、“適”,似乎暗示舊文化、新文化的代表錢穆、胡適———順便說一聲,“未名湖”之名的妙思,似乎也出自先生。但先生終究覺得,這所大學與中國文化貌似而神不同,而此處的精神令他不適。於是不到一年,在尚未找到退路的情況下,先生辭去燕大教職。 還好,先生很快獲得北大聘書。而到北大,先生也立刻感受到新文化運動的衝擊力,因為北大就是新文化運動之發源地,而胡適先生當時正執掌北大文學院。如先生所說:“大凡當時餘在北大上課,幾如登辯論場。”當時北大主流文化人的態度是:“凡中國固有必遭排斥”。這種文化衝突難免令先生內心緊張。也正是這樣的經歷,讓先生按捺不住,而在《國史大綱》開頭對排斥中國文化的時代精神發出近似悲憤的抗議。 這樣的抗議是微弱的,文化和思想的激進主義必要走到它的極端方會消停。到香港後,先生再次感受到了中西文化之間的衝突,尤其是中國文化的弱勢。恐怕還有中國人文化自覺意識之喪失:先生一手創辦、旨在存續中國文化血脈的新亞書院,經常不得不借助外國基金會的資助才能維持生存。 1966年,文化激進主義在大陸繼續發酵,而有了“文化大革命”。如此激進的名號在港台產生巨大文化衝擊,蔣介石的中國文化意識受到刺激,因而力邀錢穆赴台居住,代為修建住宅“素書樓”,錢穆於1968年入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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