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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和俄羅斯各自在糾結什麼 | |
http://www.CRNTT.com 2014-12-31 09:45:47 |
但俄羅斯行徑所帶來的這種“核威脅”畢竟是間接的、潛在的,它同樣無法引起普遍的恐懼。而從政治制度、政治文化角度來看,俄羅斯當下這套政治制度及其邏輯難以向民主國家輸出。普京營建的以大資本壟斷為特征的威權政治制度是當下許多國家都具有的特征,尤其是後蘇聯轉型國家,但它作為一種現狀卻並非各國追求的理想發展模式。俄政治上的寡頭屬性讓其經濟發展呈現出“逆淘汰”特征,使它從數字(去年GDP增長僅為1.3%,今年因受制裁和下半年油價暴跌30%而很可能負增長)到內容(日益墮為單純的能源經濟發展模式,重工業、航天等傳統優勢產業萎縮)都缺乏實際吸引力,遑論讓國情不同的國家效仿。 所以,俄羅斯無力輸出一種發展模式,就像當年布爾什維克不得不放棄世界革命一樣。普京亦希望以警惕法西斯複活和反美為意識形態基礎在國際間尋找朋友,他將相關表述列入了2014年7月金磚國家峰會通過的《福塔雷薩宣言》,但卻像前些年在南美部署戰略武器等嘗試一樣,未能取得影響和理想結果。普京也搞金元外交,但他在烏克蘭花數百億美元收買亞努科維奇政府中止加入歐盟轉而加入歐亞聯盟的動作卻引發了一場“二月革命”,弄巧成拙地“賠了盧布又折代理人”。普京基於傳統經濟聯繫拉上哈薩克斯坦、白俄羅斯建立的歐亞聯盟,如今也因為它對“小兄弟”烏克蘭的動武而出現了較強的離心趨勢。最近普京找上了北約成員國土耳其,揚言要放棄經保加利亞向中南歐供氣的“南溪”管道項目,轉而考慮在土耳其和希臘邊境建立一個天然氣中轉站,但埃爾多安總統對此並未表態。 歐美自然因普京頭疼,西門子等德國大公司、荷蘭的食品供應商、法國的軍工企業、芬蘭貿易商,都因為出口利益損失而向本國政府施壓,勸後者不要繼續制裁俄羅斯。但歐美政府認為普京的反制裁其實鬧不起大風浪,他們不痛不癢地祭出了經濟上施壓卻不做軍事應對的戰略。直到烏克蘭總統前不久宣布將在幾年內就加入北約舉行公投,北約最高軍事長官才姗姗來遲地稱已制定援助烏軍的計劃。 俄羅斯到底在糾結什麼 “它們不想迫使俄羅斯做出政策上的改變,而是希望實現政權更迭。”俄外長拉夫羅夫11月22日的這番發言,揭示了莫斯科的深層擔憂所在。拉夫羅夫警告說,俄羅斯與歐洲的關係不會再“一如往昔”。 回溯二戰勝利後,蘇聯亦曾有過“少干涉”歐洲內政的打算。當時斯大林希望保留與美國的戰時盟國關係,為此同意了在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蘇占區舉行自由選舉,結果親蘇政黨大敗。這場失敗讓莫斯科在柏林的蘇占區再也不敢搞計劃中的公正選舉,而代之以讓西歐心驚膽戰的強權擴張政策。 如今,西方面對普京的俄羅斯時不再感受到恐懼,但俄羅斯對西方的恐懼感則存留至今。二戰前後,蘇聯忙著侵占波蘭、波羅的海三國、比薩拉比亞、在東歐建立共產主義政府、拒絕從伊朗北部撤軍、向土耳其提出領土和建立軍事基地要求等,以獲取所謂的安全屏障。現在普京認為,俄羅斯正遭受來自北約的安全威脅,而烏克蘭則要融入西方,莫斯科只能以向西擴張來換取緩衝空間。 就像遏制理論提出者、美國外交家凱南所言,支配俄羅斯人外交選擇的是它傳統的不安全感。而這種不安全感在遭遇“制度認同度低”這一現實時加倍爆發出來。普京有一種頑固的觀念:自己和自己營建的體制與國家命運息息相關,而任何從民意角度對體制提出的質疑和動搖,都同外部入侵一樣應當被視為敵對因素加以處理。普京打擊反對派的系列審判“巴洛特諾耶案”一直在持續,不久前將最後一位受審者判刑;他還借烏克蘭危機的大背景將反對派指為“叛國者”、“第五縱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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