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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30年嵌入中國人生活的新元素

http://www.CRNTT.com   2008-12-04 00:20:33  


 
  1984年,來自香港的張明敏出現在春節聯歡晚會上,用不太標准的普通話演唱了《我的中國心》。他自己大概也沒有想到,這首歌會在一夜之間成為整個中國的流行旋律。

  當時《讀者文摘》的兩位創刊人胡亞權和鄭元緒是在沙發上聽完這首歌的,感動之餘,他們決定要把這首歌發到雜志上。找不到歌的正式詞曲,他們就找錄音錄像,請人一句一句對著錄音抄詞打譜,最後將詞曲登上當年2月號《讀者文摘》的封三。結果,那期雜志在各地被一搶而空。

  作為一名業餘歌手,張明敏完成了那些天王天後所不能完成的任務:讓港台流行音樂第一次以官方許可的形式席捲大陸,此後,無論是港台還是國外的音樂在大陸的傳播渠道變得越來越通暢。

  1985年4月7日,英國的“威猛樂隊”來到中國,在北京和廣州舉辦了兩場音樂會。儘管沒有任何宣傳,上萬張門票依然被連夜排隊的人們搶購一空,最早的黃牛黨們將票價從5塊炒到了25塊——相當於那時人們半個月的工資。

  1986年,費翔在太平洋影音公司錄制了他在大陸的首張專輯磁帶《跨越四海的歌聲》,正式進軍大陸市場。儘管在磁帶的封面上,費翔穿的“睡衣”式外套現在看來實在有點“雷”,但那一年,翻唱歌手費翔在大陸女性中的受歡迎程度大概只有後來的F4可以與之相比。

  1988年,中央電視台在《潮——來自台灣的歌聲》中第一次播放了包括小虎隊、王傑等當紅歌星的MTV,至此,兩岸的流行節奏終於開始接軌。

  現在回頭去看,儘管在漫長的80年代中前期,這些風靡大陸的偶像不是過於地下,就是過於脫節,但香港嶺南大學的博士生黃薇子分析說,在很大程度上,“他們培養出了流行音樂的聽衆,也培養了他們的欣賞習慣,以至於大陸後來的流行音樂產業模式基本都是從港台複制而來。”

  客觀地說,這種複制顯然並不全是好事,但無論如何,這些音樂為80年代的我們帶來的,卻是異常純粹的美好。

 浪奔,浪流……

  其實在80年代的流行歌曲里,有很大一部分並不是來自偶像歌手,人們甚至從來都不清楚它們的演唱者是誰,卻照樣傳遍大江南北。

  那就是香港電視劇的主題歌,無論是《鐵血丹心》《上海灘》,還是《萬里長城永不倒》,當時的傳唱程度都絕不在任何一首流行歌曲之下——儘管如果不看字幕,大多數人都完全聽不懂在唱什麼。

  這些電視劇的流行,不但制作出又一批偶像明星,甚至還帶動了中國電視機產業的發展。出身於浙江農村的汪先生回憶說,隨著1983年《霍元甲》的引進,他們村的幾個萬元戶很快就找了新的致富途徑:買電視,收門票(5分或1毛錢一張)。只要是放香港連續劇,在他們幾十平米的堂屋里,能出現北京上班高峰期公交車里才會有的擁擠景象。至於此後大江南北,隨便哪里的田間地頭都有年輕人刻苦鑽研迷蹤拳,更是不在話下。

  不過,城市里的年輕人對許文強和馮程程更加情有獨鐘,黑風衣和白圍巾很快成為當年最時髦的裝束,連喇叭褲和蛤蟆鏡都要靠邊站。同時流行起來的還有周潤發抽煙的姿勢:落寞地低頭點煙,然後皺起眉頭深深一吸……假如模仿者長得還有三分姿色的話,這就足够讓他收獲無數女孩子花痴的眼光。

  1985年,《射雕英雄傳》引進大陸,也就在那一年,黃蓉的扮演者翁美玲香消玉隕,最早的大陸追星族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去偶像的錐心之痛。後來網絡寫手程靈素在文章中寫道:“翁美玲當然是永遠的,永久的失去造就永恒的懷念,那個兔 牙的矮個子廣東女子,用沉甸甸的生命做注腳和後綴,成就了每個人心里的一段回憶。”

  此時,唯一可以與TVB明星們抗衡的,也就是來自日本電視劇里的俊男美女了。首先當然是山口百惠。1982年引進的日本電視劇《血疑》,集所有苦情催淚元素於一身,用來打動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悲情劇的中國老百姓簡直易如反掌。灑淚扼腕之餘,女孩們紛紛衝上街頭剪“幸子頭”,買“幸子衫”,讓廣大小商販們第一次領略到了偶像的商業價值。

  幾乎與此同時,《排球女將》和《姿三四郎》也引起了類似的效應:大眼睛的小鹿純子讓無數中國女孩燃起了對排球運動的熱愛,直到看到排球比賽的實況轉播才傷心地發現,“晴空霹靂”的扣球技術純屬胡扯。姿三四郎則極大地推廣了日本柔道在中國的知名度,精力過剩的男生們高興地發現,原來摔跤也有這麼多講究。

  不得不提的還有《加里森敢死隊》和《大西洋底來的人》,雖然兩者的引進時間比港台和日本連續劇更早,但不知道是因為系列劇的形式,還是文化差異,它們雖然也引起了收視旋風,但在製造偶像效應上卻要遜色一些,當然,來自海底的麥克.哈里斯依然俘獲了許多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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