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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人的春節返鄉筆記 | |
http://www.CRNTT.com 2011-03-03 14:00:30 |
“以前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家里是這麼窮。”黃瓜說。我說我也是,就這麼點錢,怎麼算,最後看起來都是錯的。 五個人鑽進慶子的小汽車中,然後像那些過去的年份一樣不知所措。“婁XX和唐XX的事你們曉得嗎?”毛竹給八卦起了一個頭。 “曉得的嘞,以前真看不出來,唐XX這個貨這麼能混。” “不要說別人了,我們自己兄弟什麼人品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小鬼一開口,戳到每個人的痛處。 大家沉默了好一會兒,除了小鬼之外,每個人都還在悉心保護著這層已經找尋不到意義的關係。 “去哪?”有人岔開話題,問了一句。 “不如去我家看電影吧?”我說,“我家……” “看什麼電影?去洗腳吧,按摩。”有人很快打斷了我。 “腎經喔?” “腎經沒意思,只管起飛不管降落。” …… 信 今年更早些的時候,我曾給蘭溪幫每個人都寫了一封信,我說: “如果說以前我們自以為是兩小無猜的兄弟,那麼現在是一個互相審視的時候。我們不是在同一個家庭長大的,我們從來就沒有兩小無猜的基礎。現在大家都奔三去了。我們不可能像孩子一樣義薄雲天,我們有自己的擔當,有自己要照顧的家人。我不希望大家只是酒肉朋友,或只是逢場尋歡的戰友。從一些意義上說,我想我們都還不太理解‘兄弟’的含義,我們沒有一起打過架(除了我與毛竹那一次以外),沒有一起賺或賠過錢,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但我相信當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蘭溪幫的兄弟,一定是更加靠得住的人。” 東東槍:靜海六青年 在E家,他興衝衝地打開電腦,找到一個網頁,問我看沒看過這個,那部叫《老男孩》的網絡影片。他為我播放了那影片中的一段,一個男人抱著吉他唱了一首關於青春與夢想的歌。他站在一旁瞧著,不住地說:拍得可真好。 大年初六下午,我在縣醫院一樓大廳的掛號處遇見了A。他是帶他的父親來檢查心臟的,檢查完畢之後,他把父親送上回鄉下的公共汽車,自己坐火車趕回北京。他在北京生活有十多年了,先是讀大學,後來是工作,目前他供職於一家赫赫有名的大外企,每年回家的次數還不如出國的次數多。A的母親約10年前自殺去世,父親前幾年再婚了,他和姐姐都很支持,因為他們都身在外地,這樣的話,好歹有個人與父親做伴。今年春節他是在上海與朋友們一起過的,大年初五才回到家鄉。一到家,父親就催促起他戀愛、結婚的事情來。他含糊地笑著、應付著。反正,他的同性戀身份,他目前還並不打算跟父親坦白。 B在縣城一家酒店的客房部工作,春節前幾天他才來上班。雖然只在這兒工作了幾天,他卻已經見識到了一些新鮮事,某天深夜加班時,曾有一個年輕姑娘敲開值班室的門,大方地對幾個工作人員說:“嗨,我是雞,就住在附近,我給你們留個電話吧,如果有客人需要??”這件事他已跟好多朋友說起過。春節後幾天,他找一個朋友給算了個命。算命時他一共問了三個問題,第一個是:明年想弄個小店賣冰激淩,生意會不會好?第二個是:有人要拉他一起做一個培訓公司,會不會順利?第三個是:自己該不該離婚?他說今年過年,他一個快樂的人也沒有見到。一個也沒有。這句話他說了好幾遍。 這個春節,C基本上是在縣城某酒店的客房里過的。他與幾個朋友一起開了間房,悶在里頭上網,玩“龍虎鬥”。前一段時間,就是靠玩這個,他曾經贏過二十幾萬人民幣,他拿一部分錢買了一輛吉利轎車開,但沒過多長時間,連錢帶車就又都輸出去了。春節前這段時間他又輸了,他沒告訴別人到底他輸了多少。春節前他本來還回了次家,躺在床上一語不吭,還流了眼淚。父母家人都訓斥他,但C不甘心,他覺得自己足夠聰明,一定能贏回來。沒過幾天,他又回到了那家酒店。他希望這次自己離開時還能開著那輛自己的吉利轎車回到家里。要真能那樣的話,現在的很多問題就將不再是問題。 D的傷口還沒完全恢復,那是春節前的一次手術給他留下的。本來他是去治痔瘡,但那小醫院的大夫檢查後告訴他,既然要做手術,不如順便做個包皮環切,反正也不貴。他就做了,確實也不貴,手術只花了幾百塊錢,跟大夫告訴他的一樣。但不久問題就來了,手術之後原來還需要做後續的治療處理,為什麼要做那些治療他也不清楚,只是每次遵照醫囑去醫院複查,大夫都讓他去做一次。做了幾次,好幾千塊就沒了。還有一個問題是,手術之後他發現有些方面似乎受了影響??他老婆跟她的密友提起這事兒,對方說你這樣可不成,你會不會出軌啊?她老婆忙說不會不會。對方又說,現在不會,要是老這樣可就未必了,不信你等著瞧。他老婆聽了,半天沒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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