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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與中國城鎮化進程之比較 | |
http://www.CRNTT.com 2013-11-20 14:28:37 |
南非的勞動力流動制度與中國驚人相似 秦輝:我原來不是專門搞南非研究出身的,看到關於南非的第一本書,是楊立華教授在曼德拉還在監獄裡時出的書,可能也是中國很多關於曼德拉書中的第一本。 南非的過渡沒有人們現在說的那樣和平,過渡時期流血很多,甚至比“武裝鬥爭時期”都多,那段時間“黑人部族”之間衝突非常厲害,白人極右翼與黑人激進派別也有衝突。 1993年左右,我們觀察這個事情的時候,全世界很多地方都處在轉型期,大部分國家轉型比較順利,但有些國家,如歐洲的前南斯拉夫地區出了大亂子,兩個非洲國家——索馬里和盧旺達更是流血成河。南非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終於避免,我覺得這個事情對我們很有意義,值得關注。 從1994年起,我就寫些與南非有關的文章,後來還與一批青年朋友一起編譯了一本曼德拉傳記,我們並不是專業研究這個的,寫作的目的就是希望人們能夠從南非聯想到中國。 曼德拉一直是我很關注的人,今年他病重,又一次成為輿論的焦點,明年新南非20周年,估計又會成為全世界關注的一個話題。所以我覺得應該就這個時機把南非的成功轉型,乃至轉型前的舊南非,轉型後(長時段而言也可以說仍在轉型中)的新南非做個總結,不僅轉型成功的經驗值得介紹,轉型期危機本身也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 舊南非“增長奇跡”的由來 我開始關注南非過渡期社會風波時,注意到黑人之間的劇烈衝突和他們的流動勞工身份有關,包括祖魯人和科薩人,很多人說祖魯人和科薩人之間的矛盾是族群矛盾。後有學者指出族群矛盾之所以搞成這樣與他們的經濟社會地位不同有關。 科薩勞工絕大部分是貧民窟裡的安家戶,在城市裡有家庭,雖然很窮;而祖魯勞工多是兩栖人,家屬在黑人家園裡,自己在城裡打工,大部分住在集體宿舍——工棚裡。所以這兩部分人的狀況有不小的差異,因有人挑撥和歷史上的種種原因而鬧得不可開交。 我從這兩撥人中很快想到中國也有類似的現象。1969年至1978年間,我在農村生活了九年多,曾多次成為被征發的“民工”(不是現在打工掙錢的民工),那時還處在“前暫住證時代”,農民進城必須一事一開證明,沒有“暫住”下來找工作一說。我有一次由於“丟失證明”被抓了起來。 當時我在廣西、雲南、貴州三省交界的地方插隊,我們那個村子離廣西、貴州邊界的南盤江只有20多公里,有一次我和另外一個同學跑到貴州那邊的册亨縣城玩,結果因同學丟失了證明,儘管我的證明還在,但當晚我們一起就被抓起來,被扣了六天,幹了六天的活,然後被公安押送回來。 對這件事我一直感觸很深。所以後來看到南非關於通行證的描述就覺得別有心緒。我覺得“通行證”這個詞翻譯得不是很准,雖然“Pass”一詞的動詞詞義就是“通行”,但“Pass”作為證件可以用於很多場合,包括護照、入場券都可以叫“Pass”,種族隔離時代南非黑人勞工持有的其實就是一種證件,這種證件按照南非當局的解釋是允許他們進城打工,但不允許他們移民到城裡來,也不承認他們可以把家搬過來,主要是城裡需要他們工作,叫做“暫時居住”,這不就是“暫住證”嗎?後來我發現與流動勞動制度配套的一大堆制度都似曾相識,所以使我產生很大的興趣。 這個制度到底起的是什麼作用?一般人對這種制度是大罵的,而且我也知道南非黑人為反抗這種制度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這個制度從上世紀40年代突然強化。以前南非對黑人一直是壓迫的,這沒有問題,但“暫住證”並不是非常重要。之所以不重要是因按照19世紀末格倫格雷法,那時黑人當勞工是被征發的,像孟姜女的丈夫修長城一樣,是當局征調的民工。我們當年在農村,一到農閑的時候就要“出民工”,那時候的“民工”不是為自己掙錢打工,而是為國家無償服勞役。那時沒有暫住證,因為凡是到外地都是官府征派,如果自己進城辦事,必須單開證明,比如去看病。而且證明從來不允許你在城裡待一年、半年,自找工作,從來沒這事。南非以前也有過征發勞工的階段,後來這個階段逐漸過去,變成黑人自己進城打工,白人安排了很多制度性歧視來限制他們。 這個事情就使我產生很多聯想,而且那個時候南非經濟增長非常快,南非在今天之所以成為金磚國家很重要的原因是它的經濟實力,而南非的經濟實力在種族隔離時代奠定了基礎,是在這個時候變成了非洲真正工業化國家。比如利比亞工業程度好像也很高,但主要就是開採石油,基本沒有製造業。製造業在非洲真正發達的國家就只有南非。南非資本原始積累非常快。對於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使我產生了一種對比願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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