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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書是中國人文化心理上的一道花邊?

http://www.CRNTT.com   2009-02-26 11:07:42  


 
  很多人羡慕錢鐘書的清高,這種清高是楊絳精心製造出來的,或者說是由錢、楊兩人共同營造出來的。“假清高”的背後,隱藏的是“賤骨頭”。錢氏幷不是沈從文那樣的“老實人”,也不是李慎之那樣的“勇敢者”,他清楚地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什麽人應當交往,什麽人應當保持距離。他拒絕媒體的訪問,仿佛不食人間烟火的世外高人,但他對掌握著知識分子命運的中央領導,則“敬”而“近”之。他長期與清華老同學、官方意識形態主管胡喬木保持著密切的關係,儘管胡喬木是一代“左王”,他仍然傾心相交,以之爲保護傘。學者傅國涌在《胡喬木表揚錢鐘書》一文中指出:“根據楊絳在《我們仨》中披露,一九七七年,錢鐘書之所以能住進‘部長樓’,是因爲有胡喬木在背後幫忙。對于胡喬木的關照,不僅她們夫婦當時,就是今天楊絳還感念不已,津津樂道。胡、錢之間的私交不說,就是在思想表現方面,八十年代掌握了意識形態大權的胡喬木對錢也是很滿意,很贊許。” 

  方鴻漸的人生是沒有底綫的,錢鐘書的人生也是如此。關于胡喬木對錢鐘書的“表揚”,顧驤在《晚年周揚》中披露了一段史料:一九八三年八月十日下午,胡喬木找當時還是共産黨員的王若望談話,講了一段表揚非共産黨員錢鐘書的話:“我們是什麽時代?錢鐘書與夏志清有一個談話,錢鐘書說:儘管我們國家有缺點,但是蒸蒸日上的,前途非常好。你夏志清寫了那麽多的書,許多事實都未搞清楚。要多看看,少談話。回到香港、美國不要舉行記者招待會。楊絳說,樹高千丈,葉落歸根。錢鐘書夫婦是住幹校的。錢鐘書的宋詩選被當作廢品展覽。他在《談藝錄》中稱贊宋詩比唐詩强。後來改變了觀點,解放後不久,參加了毛選的翻譯工作。像他這樣‘桃花源’中人,對我們社會能作這樣評價,值得我們想一想。”這次談話“在一定級別的文藝工作者間進行了普遍傳達”,顧驤根據的就是當時的傳達記錄。錢鐘書正是以此種自我貶抑、自我矮化的方式,換取了權力階層對他的好感與信任。 

  《圍城》裏面只有中國傳統士大夫的“小聰明”。那麽,什麽樣的作品才算有“大智慧”呢?同樣是以知識分子爲主題的小說,同樣是寫失敗的知識分子的小說,美國作家索爾.貝婁的《洪堡的禮物》與《圍城》相比便是兩重天地。貝婁面對的同樣是一個“打不過你我就沉淪,你欺負我我就墮落,用罪惡阿諛罪惡,用絕望撞擊絕望”的時代,但他寫出了“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貝婁不去赦免總統、議員、詩人、學者、流氓、騙子等人的罪行,而是通過描述這些人物的病態需求,來反襯知識分子赤手空拳的無奈——洪堡在貧病交加中死去了,他不是英雄,但决不當賤人。貝婁在《隨筆——索爾.貝婁評知識分子》一文中寫到:“我們無力掌握改變,它太巨大了,太快速了,膽敢嘗試的人只會撞得頭破血流。但是我們必須盡力去瞭解對我們有直接影響的改變,這或許也困難,不過我們別無選擇。”在《洪堡的禮物》中,有許多如同《圍城》般精巧而辛辣的諷刺,但更有人與人之間普遍的寬容、理解和溫情,貝婁强調說:“人類必須恢復其想像力,恢復活生生的思想和真正的生活,不再接受那些對靈魂的侮辱。得立即去做。”哪一個中國作家“立即去做”這樣的事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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