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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理群:“五四”新文化運動中的魯迅 | |
http://www.CRNTT.com 2009-04-27 09:14:27 |
提問2:我覺得在我們這樣一個時代,對我們大學生而言,我們很需要一種批判性思維,但是問題在於我們如何把這種批判性,就您自己而言,怎麼把批判性轉變為創造性?怎麼能够成為點亮我們心靈的蠟燭,成為我們前進的方向? 錢理群:這些年退休之後我給自己定了一個原則,叫想大問題,做小事情。所謂想大事情其中就包括批判性,你熟悉我的話,就知道我的思考問題是有很強的批判性,我想大問題有很強的批判性。但是我覺得要落實到做具體的小事情上,比如今天這個演講,我的演講內容有很大的批判性,具體落實到我的演講里,我做了非常認真的准備,我今天講的話全部都寫下來的,不是隨便亂說的,就是我們要想大問題,要批判歷史,但是必須具體落實到一件件小事上,這每一件小事都具有建設性。這是我的經驗,向大家介紹一下。 提問3:其實從鴉片戰爭以來我們一直在學習西方,我們一直在學習方的科學技術,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止過。但是這樣的學習帶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科技主義,乃至技術主義在中國的猖獗,以至於它帶來的這種對人文精神的削減和現在中國人文教育的缺失,第二個問題就是在當今的中國,人文和科學這兩者有沒有融合到一起的可能性?如果有怎麼融合?為什麼要融合? 錢理群:你問題有兩個問題,一個問題就是說我們學習西方。魯迅有一個說法,我們學西方常常不學它的根底,而學一些枝葉。就是什麼呢?有一個說法:西學為用,中學為體,我們只學用。你說為什麼導致我們學西方常常導致只學科技,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拒絕學它的“體”。實際上這個“體”才是根本所在。具體的制度操作,各個國家都不一樣,但是最基本的精神,基本的“體”下的問題,我們常常拒絕學習,這可能是導致你說的科學主義的泛濫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 比如我們大學,我們現在學的許多西方大學里的表面的東西,我覺得很多甚至我覺得都非常滑稽,我都不大理解。比如我們過去上課,我印象中我們是休息的,但現在都通課,這個大概就是西方的,這些枝節都學來了。對大學的基本的理念,就是蔡元培講的,那個實際上已經變成中國的了,兼容并包,這個就是西方來的,蔡元培已經把這個轉化成中國自己的東西了。另外科技和人文的融合,就是文理交融,實際上在蔡元培時代,北京大學就已經提出文理交流的思路了,而且可以斷定一種趨勢:21世紀科技的發展絕不會是純粹的科學發展,實際上已經走向綜合,把人文和科技結合起來,這已經是人類的未來科技發展的一個方向。所以我覺得現在我們正應該就朝這個方向努力,不是不可以。實際上我也做了一些建設性的小事情。我在北大最後一段時間,我上的課大家都想不到,我主要是給理科的大一學生上課,就是在具體實踐中把文理交融。所以我覺得,包括科技和人文怎麼交融?也需要從一件件具體的事情做起。 提問4:我覺得作為一個大學生而言,理想和信念很重要,但是通過我將近兩年的大學生活,我發現無論我自己的學校,還是其他學校的很多大學生,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是什麼?大家存在著意識形態灌輸之下帶來的嚴重的精神虛無,這個東西讓我覺得很震驚。我想問現在的大學生需要什麼樣的理想與信念? 錢理群:我補充一下,我完全同意你的觀點,我在好多場合都講,當前大學以至整個中國教育最危險的兩大思潮,一個虛無主義,一個是實利主義,這兩者已經成為當下威脅最大的思潮。正因為這樣,我去年出了一本書,叫《致青年朋友》,這里收錄了很多演講,主題都是針對的虛無主義和實利主義。因此我要提倡理想主義,而我之所以要提倡理想主義,是因為我自己本來是理想主義者,我們這一代老理想主義者有很大的教訓,現在的理想主義要和我們老一代理想主義有距離。老一代理想主義有三個問題,第一總是希望徹底解決問題。比如說要把國民黨的政權推翻了再建立新中國怎麼怎麼,可後來證明了推翻後并沒有解決問題。我現在主張漸進的、改革的理想主義。第二個我們那個時候有一種想法,總把理想的實現放在遙遠的未來,因此就形成一個很可怕的理念——為了未來的理想實現,我們需要犧牲現在的一切,因此上了很多當,上了很多打著理想主義的旗號行騙的當。目前我認為,理想主義應從現在做起,從自己的存在做起,從改變與自己的存在做起。第三我們這一代理想主義有一個弱點,他老強調犧牲個人,把自己個人的利益和理想的東西是對立起來的,而我覺得今天的理想主義者,首先是為自己,是自我生命的一個健全發展的需要,當然我也要考慮為別人,但是首先是把為我和為別人兩者統一起來,不要盲目地犧牲自己個人的利益,這是我們過去的老理想主義的教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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