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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冤”夢：周汝昌解讀紅樓關鍵詞

http://www.CRNTT.com   2010-04-30 12:06:41

記得我曾寫過一篇小文收在《紅樓奪目紅》書中，我提出《紅樓夢》是一部“冤書”這樣的命題，似乎還沒見別人這麼明白地提出過。如今我想在這兒繼續討論一下這個“冤”字的問題，它究竟到底是所指何在？是否能推測、假設出一些合理的情節內容來？假若能的話，那就對理解《紅樓夢》原著的結構和八十回後的非常重要的內容定會有所助益。當然，這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我只能做一些初步的嘗試罷了。 　　《紅樓夢》中“冤”的故事，有明白點出“冤”字的，比較好懂；難懂的或者特別容易被人忽略的，還有原文並不明點這個“冤”字，而實際上是最大的“冤枉”的。馮淵的“冤”不必細說，平白無故花了錢所買的女孩不但被別人搶去，而因此還送了性命，告到官府結果一無所獲，也就是“冤”沉海底罷了。再看看鴛鴦的事情，也是平白無故，只因賈璉一次因費用的問題被困住了，就異想天開，來求鴛鴦偷運老太太的財物壓出去以暫渡難關。鴛鴦出於一片好心幫助了賈璉，後來卻被賈赦誣為與賈璉有私情勾結。從書文種種暗示來看，鴛鴦日後就是因此而喪命。再如，石呆子有幾把好扇子讓賈赦看見了，其愛不釋手，務要弄到手中，而石呆子怎麼也不肯出售……結果由賈雨村仗官勢誣陷了石呆子，不但強霸了扇子，也送掉了石呆子的性命。這又是一類“冤”案的事例。當然，讀者都會記得鳳姐弄權鐵檻寺，私下裡索要了三千兩銀子，破壞了人家婚姻，害死了男女雙方的性命……一對尚未成親的男女不幸落此“冤”枉結局，這又是另一類好例子。末後，不用再多費言詞，我們都會想起晴雯這位清白而可憐可痛的少女之“冤”死，是《紅樓夢》八十回結束的一個重要結穴。這就再明白不過了——順便說一句，按照拙見推測，黛玉之死恐怕也沒有離開被趙姨娘等壞人以惡詞誣陷而含恨早亡…… 　　以上諸例，都說明了“冤”在《紅樓夢》中的地位和意義。但通靈寶玉三行字中剩下的“冤疾”和“冤債”，還有一個“冤冤相報”，這三個重要條目，我說了半日卻連一條也沒有涉及到，更不及說“疾”、“債”、“報”的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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