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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一個當之無愧的推理小說王國 | |
http://www.CRNTT.com 2013-04-08 14:31:11 |
1920年,森下雨村等人聯手創辦了日本第一份專業的推理小說雜誌《新青年》。三年後這本刊物因為一個人的一篇作品而名垂青史,因為真正意義上的“和制”推理,正是以“日本推理之父”江戶川亂步於1923年在該雜誌上發表的短篇作《兩分銅幣》為起點(早期的“捕物小說”雖含有不少推理元素,但畢竟脫胎於中國古典文學中的公案小說,很少被當作真正的推理小說來看)。嗣後,這種重視推理程序、邏輯思維和強調名偵探介入、解謎緝凶的日式古典推理小說(即所謂“本格派”,以《銀座幽靈》的作者大阪圭吉為代表)一度與探索精神病狀、異常心理主題,並借謎團手法來呈現異色獵奇趣味和詭譎意外結局的“變格派”(以“日本推理四大奇書之首”《腦髓地獄》的作者夢野久作為代表)分庭抗禮,江戶川亂步、橫溝正史、小酒井不木等人則橫跨兩派從事多面向創作,還湧現出甲賀三郎、大下宇陀兒、小栗蟲太郎、木木高太郎等一大批知名作家。上世紀三十年代後期,《Profile》等多種推理小說專門志的誕生,“四大奇書”中最難以卒讀的《黑死館殺人事件》的出版,加上木木高太郎和甲賀三郎在推理藝術方面的那場著名論爭,將日本推理推上一個新的高潮。當然,推理小說的創作活動,也曾因為“二戰”而一度中斷,這段黑暗時期存在了6到7年。但日本推理之火未到熄滅之時,戰後不久,除了迄今仍在發行的《寶石》之外,更多的推理雜誌如雨後春笋般出現,而由大眾小說大師山田風太郎領銜的“戰後五人男” ,以及畢生致力於推理研究和獎掖後進的中島河太郎、山村正夫、都築道夫等人,共同構成了戰後一段時期推理小說的主流,將推理小說的氣勢推至頂點,而日本也由此成為完全獨立於世界的推理大國,此即日本推理的“黃金時代”。 然而,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後半葉,松本清張以《點與線》、《隔墻有眼》等作品引發了一場“變革”(又稱“清張革命”),他創作了一系列以社會人物、都市文化、市井犯罪為基調的作品,打破了當時古典本格小說一統天下的格局。而以仁木悅子為代表的女作家也終於正式出現在推理小說的創作舞台上,女性讀者人數劇增。現如今,日本推理文壇以“社會派”、警察小說為主力軍的創作基調,也正是這一時期打下的。通過對以松本清張為鼻祖的“社會派”作品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以描述真實世界和社會人心、弘揚文學批判功能的“現實主義”代替追崇邏輯推衍和名探魅力、凸顯本格詭計技藝的“浪漫主義”,正是這一派推理小說的核心價值所在:一場智力解謎遊戲顯然無法支撐整個推理世界,現實中永遠都有比破案更重要的東西。以此為節點開始,閱讀推理小說愈來愈成為一種時尚,我們所熟悉的日本新幹線、地鐵等交通工具上,人手一本文庫版小說(以推理讀物居多)的圖景即是最好的例證。 曾幾何時,以社會派為濫觴的推理小說類型,幾乎長期涵蓋著日本暢銷書市場的大部分品種(大概只有富含本格旨趣的一部分輕小說能在數量、質量和影響力上與之抗衡),比如犯罪小說(東野圭吾、宮部美雪、桐野夏生等)、冷硬小說(大澤在昌、藤原伊織、原尞等)、暗黑小說(大藪春彥、馳星周等)、動作小說(高城高、西村壽行等)、冒險小說(逢阪剛、船戶與一、藤田宜永等)、警察小說(橫山秀夫、今野敏、佐佐木讓等)、法庭小說(和久峻三)、間諜小說(柳廣司)及旅情推理小說(西村京太郎、內田康夫、山村美紗等)。其間,儘管在1987年以島田莊司為精神領袖,以綾辻行人在講談社出版的“館系列”首作《十角館殺人預告》為標誌,由笠井潔、二階堂黎人、有栖川有栖、法月綸太郎等人所推動的“新本格浪潮”,對“清張魔咒”展開了衝擊,卻始終無法產生更大的“破壞力”,近年來甚少有純粹的本格推理小說領銜暢銷書榜即為最好例證(道尾秀介《向日葵不開的夏天》的熱銷算是一次難得的“反攻”)。而以東野圭吾、宮部美雪、橫山秀夫、凑佳苗等人為代表的新型“社會派”作家更是將推理創作的現實主義傾向發揮到了極致,他們毫無例外地在涉及古老解謎題材的同時,兼及心理描寫、情感表達,亦即更加貼近人性書寫(特別是陰暗面的揭示)。敘述視點則由原本單一的“名偵探”或受害人,轉到其對立面的罪犯角色以及輔助辦案者如警察、律師等並不受古典推理作家重視的小人物身上,體現出愈加多元化的態勢,手法方面的多視點交叉敘述也變得屢見不鮮了。對人性的叩問和療救,引發人們對普遍存在的社會問題和自身存在的生活意義進行審視和反思,使得此類作品迅速俘獲了社會各個階層讀者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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