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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的儒家根基

http://www.CRNTT.com   2014-05-12 14:59:17  


 
適應變化的儒學

  在韓國民間,中國歷史的影響力是普遍的。三國演義中張飛、關羽、曹操等中國英雄為大多數韓國人所熟悉。像守株待兔、鶴立雞群等很多成語故事,也為他們日常所使用。對於普通韓國人來說,了解中國歷史,差不多是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位於首爾市國立中央博物館內的一座高塔上便生動地刻有西游記的故事場景,每逢周末,都有老師帶領三五成群的孩子們來到這裡講解其中的故事。儒家文化也同這些故事一樣,雖然在慢慢走入歷史的幕後,但卻並不曾,也不可能徹底被人遺忘。在韓國,儒學也在以一種新的面貌重新煥發著生機。

  高在錫教授是成均館大學儒學院的一名教員,在他的記憶裡,父親那代人是在“父生我身,母鞠我身……”的歌謠中成長起來的。同日本一樣,漢字在異國有著自己獨特的發音,無論是吟誦朱熹的《四字小學》還是後來的四書五經,“讀這個的時候就像唱歌一樣”,在這樣的歌聲中,一代代韓國人完成了他們的小學道德課和中學的倫理課。

  19世紀末,西化思潮席捲韓國,西式的教育也滲透到韓國的教育當中,學生們的課桌從雙人桌變成單人桌,幼兒園的孩子們從睡集體鋪變成了單人床。70年代以後,漢字教育被徹底停止,學生們只有在大學的儒學院裡才能“重新”學習古漢語。然而,即便如此韓國依然保留著些許傳統的影子,位於鄉下的學堂便是很好的一則例子。 

  剛上大學的時候,高在錫的理想是學習新聞,而考入成均館大學也意味著將來有著比較好的就業前景。這所成立於1398年的以“仁義禮智”為校訓,以“修己治人”為理念的大學在高在錫剛剛入學的時候還堅持本科生在每個學期都必須選修一門儒學教育課的傳統。因為成績優異,第一學期結束後,高在錫便成為了5名有資格去鄉下學堂接受傳統儒學教育的學生之一。“兩個月裡,我們每天跪在木質地板上,和老師一對一地學習。每天8個小時,大聲朗讀背誦。4年裡,我背了《四書》《周易》等等,直到後來去北大學習,還堅持著每日晨讀。”“雖然剛開始對儒學並不感興趣,覺得它是很落後的東西,但第一堂課的時候還是為老師在黑板上書寫的優美的論語二字所折服,慢慢地,通過學習孟子,我發覺儒學不同於新聞那樣快節奏,其中有著很多根本性的東西,所以便開始愛上儒學了。”

  同去學習的五人中只有兩人成為了儒學研究者,原本每個學期都要必修的儒學課也成為了一學期修完的兩學分的必修公選。對此,高教授看得很淡,“儒學也要順應時代發展的變化,並不是每個人都要去研究儒學才體現了其中的價值。這是一種緣分,我們希望聽過這些課之後的學生能夠把儒學的價值觀融入到他們的生活和工作中,這就夠了”。如今,韓國依然保留著20餘所鄉下學堂,零星分布在京畿道和其他不發達的農村地區,這些普遍70多歲的授業老先生依然在以最傳統的方式傳遞者儒學教育。儘管,他們的不斷離去讓人備感遺憾,但“儒家思想還是要變”的信念卻一直在如高在錫一樣的教員心中堅定不移。

  成人禮、喪禮、婚禮和祭祀是韓國人最重要的4個儀式,祭祀和婚禮是受到西方影響最大的兩個方面。頑固地堅持傳統的禮節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高在錫說:“我們需要接受現代化的方式,禮節是一定要變的,即使在宋代,朱熹也一樣為了適應當時的變化寫成了《朱子家禮》,只要仁的本心得以確立,那麼禮的形式就是次要的,祭祀是與家人的團聚,不應該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 

  除了變化之外還要尊重多元。嘗試著用儒家思想去解釋當下社會中的問題,這是高教授經常布置給學生小組的討論話題,異見之聲時常不絕於耳。這就如同不同大學之間有著不同理念,社會上有著各種質疑之聲一樣。首爾大學的學生有著更多個人主義的色彩,強調個性,延世大學是基督教學校,認同人與神之間的溝通,而成均館大學的學生則看中集體和與內心的交流,各有所長。早在日據時代,日本認為自己成為了東亞的中華,在韓國特別重視進行中心主義思想的教育,那時便有佛教、基督教以及儒學者的強烈抗議。若干年後,在實踐了西方民主政治體制後的韓國社會,這依然是一個問題。1999年,韓國祥明大學教授金經一就寫過一本暢銷書,《孔子死了,國家才能生存》,他的核心論點是,儒教的有效期在韓國已經結束,現在的韓國,相對於溫故,更傾向於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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