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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維錚:于丹“不知《論語》為何物”

http://www.CRNTT.com   2014-10-26 10:40:52  


 
最後一課:就到這裡吧,別忘了作業

  2011年12月15日,復旦大學第五教學樓5301室座無虛席。重病中的朱維錚照例提前到達教學樓。走進教室時,倔強的老先生還拒絕別人的攙扶,自己拄著拐杖,邁著顫抖的腳步走上講台。“講課時,先生的聲音微弱,但非常有力。”當時在場的學生向記者回憶道。

  這堂課的主題是《歷史上的中國與世界》。朱維錚教授從晚清動蕩的政局入手,系統闡釋我國歷史上不同時期對“睜眼看世界”態度的變化,提出“革命成就誰?只成就了一批新貴”,並以史為鑒,要求學生“切勿成為狹隘的民族主義者”、“眼睛多向內看,多思考一些中國自身的問題”等,精彩的論述引來台下多次熱烈的掌聲。

  兩個小時後,當朱維錚教授給學生布置作業,並說道“這個學期的課就到這裡”時,許多人的眼中都已經濕潤了。“了解先生病情的人明白,這哪裡是一個學期課程的結束,很可能是他與大學課堂最後的道別。”在朱維錚教授最後時刻一直陪伴在其身邊的復旦大學博士姜鵬告訴記者。

珍貴時光:“我們坐在床頭聽先生講課”

  “2011年上半年,先生床榻的案頭還放著許多關於辛亥革命的書籍,當時他還要為多家媒體做有關《辛亥百年》專題的顧問。但越到後來,他看的書越雜,什麼書都看,我知道,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姜鵬回憶起恩師最後的那段時光,朱維錚教授習慣用閱讀來減輕身體上的痛苦,所以,看的書越雜,代表他已經無法再鑽研學術,“那些書只是被用來忘卻痛苦”。

  近兩年,隨著病情的加重,朱維錚教授有時甚至連睡眠都無法保證,“疼痛的時候醒過來,困了再打個盹”。而在從前,朱維錚卻有著自己的一套“作息法則”,“先生喜歡晚上工作,通宵達旦,天快亮了才睡覺。”朱維錚的學生、現復旦大學文科科研處處長楊志剛說。

  1982年上海初冬的一個早晨,正在讀大二的楊志剛站在學校附近兩層的日式小樓前,敲著門等候老師朱維錚,“老師睡在樓上,後來了解到他的作息時間,才知道那時他應該剛躺下不久,根本沒怎麼睡。但他還是下來開門,把我們迎了上去”。

  楊志剛說,如今,很多大學師生關係變得淡漠,主要原因就是大家都把教學當做一種例行公事,“鈴聲一響,老師拎著教案拍拍屁股走人,少數幾個還能跟學生用電子郵件進行交流。”楊志剛告訴記者,在他讀書的時候,學生可以經常去朱維錚的家中,甚至坐在床頭聽老先生講課,“這種氛圍很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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